急收兵退到城门口。
号角吹响,北齐军再次杀到,策战马步步围拢过来。
城门遭毁,没了屏障,愈发难守。
守城将士因为拓跋褚身入战阵,反倒不敢放箭。
拓跋褚纵身下马,立在城门口,咬牙拔剑:“你们退回去,我来断後——”
银色阔剑,在天际划出一道流星,凛然之气直冲云霄。
带血的剑刃卷风来袭,寒森森的煞气,如贲龙翻海。
拓跋褚暴喝一声,横剑在胸。他整个人仿佛也成了苍穹炼狱间的利器,锐不可挡。
北齐的军队与他对峙片刻,忽疾冲而上。
拓跋褚团起护体真气,紧守城门,阔剑舞得如泼风一般。
迎面而来的灰甲军被一一砍碎。
金雕飞身而起,以烈焰清扫战场。
一人一雕相互配合,竟然让人生出百万雄师的错觉。
北齐的灰甲军越来越少,压阵的普通士兵忌惮拓跋褚的神勇,不敢太过靠近。
战场的空间渐渐开阔起来。
顾芫沅在空中打了声唿哨:“喂,你歇一歇,我让白泽替你——”
拓跋褚仰首看着白泽如小山般的身形。
这只神兽往城门口一堵,便是最好的城门了。
就在这略微分神之际,藏在暗处,蛰伏已久的最後一根幸存的血藤贴着城墙,悄悄游走过去,倏然伸展开来,一下卷住了拓跋褚持剑的右手,将他顺势卷起,带到空中。
“他被缠住了!”
“快!放箭——”
拓跋褚身在半空,无从借力,左手不住扯开纠缠住臂膀的藤蔓。
血藤却越勒越紧,倒刺全部扎入皮肉。
前头,羽箭齐发。
拓跋褚深吸口气,强行催动真气,将面前的气流生生拧成一面护盾。
第一轮箭雨被挡了回去。
不少士兵发足往拓跋褚的方向狂奔,要借机将他斩于刀下。
顾芫沅趁机指挥白泽,冲入敌军阵营,想将人群冲散。
五里开外的敌方阵营,忽然有一人凌空跃起,张开双臂,无数黑气自他袖中爆射而出,如箭般飞向木河镇。
白泽猝不及防,双翼被击中,惨叫着横摔落地,缩成巴掌大的一团,呜咽不已。
“雪球!”顾芫沅失却白泽的掩护,不敢妄动,身子紧紧的贴住城墙,以护体神鹿护住全身。
金雕尖锐的喙子啄在血藤身上,双爪抓住藤蔓,不断撕扯,试图将拓跋解救出来。
血藤身形倏然涨出数尺,在空中绕出个圈,顺势缠住了金雕的爪子再卷住它的身体。
金雕尖声叫起,疯狂的挣扎想要摆脱纠缠。
距离太近,它无法喷火烧断藤蔓。
体内真元消耗过剧,亦令它短时间内无法再聚起烈焰。
正焦灼之际,一道黑气,击中它身形。
金雕在空中碎成光粉,现出雏鸟身形,摔进拓跋褚的怀里,不住扑腾挣扎。
场上黑气不断,敌我难分。
一旦击在人身上,便顷刻毙命。
“雕儿……”唐翳曾亲眼见识过血藤噬人的惨状,此刻见着拓跋褚被缠上,金雕受伤,场上一片混沌,不由大惊。
他结界被破,体内真气紊乱,短时间内无法催动符箓,双手扶住墙头,急喘几口气,纵身跃下。
城墙足有十数米高,他身形急坠而下,一口堵在胸前的气息在即将着地的瞬间终于理顺。
溟泠剑划出一道湛蓝的电光,载着他贴住地面横飞而起,笔直冲向血藤。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云英剑真气贯出,削断血藤。
同样如血般暗红的汁液飞溅出来,带着浓重腐臭的气息。
唐翳本能擡手去挡,尚未来得及控剑高飞,一柄沉重的钢刀砍在他脚踝上。
钻心的剧痛,令他无法在剑上站稳,身子一侧,滚落地面。
拓跋褚右手脱困,马上纵身下地:“唐翳!”正要飞身过去营救,城门内接应的士兵猛冲出来,将他团团护在中心。
“少主,前面危险,不可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