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满是恐惧,不过,我知道不是我在怕,而是虎灵。
不过,范天刚啥都没说,又怒气冲冲的走了。
爷爷无奈摇头,“十来年了,还是这副臭脾气。”
我崇拜的看向爷爷,我从来没想到爷爷居然这麽厉害。
以前,爷爷在我眼里就是个会看点面相的农村老头,跟村长会木工,能做桌椅板凳没啥区别。
现在,我从爷爷的脸上隐约窥探到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他。
我没觉得违和,反而认为爷爷本该如此。
都怪後山的老祖宗,要不是他从中作梗,爷爷怎麽会困在村里?
从我记事以来,爷爷给人看一次面相风水,少的挣个几块钱,多时能有几百块钱,为了把日子过下去,他还得扛着锄头去种地。
累的又黑又瘦。
我愈发讨厌後山坟里的老祖宗,同时也害怕,“爷,范叔叔好像看出了啥,他不会出去乱说吧?”
虎灵跟着我,而爷爷只能把老祖宗封在坟里一年,本来便屠刀悬顶,要是范天刚再把这些事说出去,麻烦肯定更多。
“放心,他不会往外说。”爷爷很有自信,随即笑起来,“你管他叫叔叔?挺好,等他再来家里,你要大声的喊他叔叔。”
范天刚看着才四十多岁,我当然要喊叔叔了。
爷爷嘀咕:“当年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明明比我小二十来岁,却非要跟我平辈相交,不肯叫我一声叔,现在一喊他叔,就能把他的辈分压下去了。”
他越说越乐。
“爷,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以前倒是结过仇。”
“啊?”
我懵了。
结仇不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吗?村里结仇的人家都这样,我怎麽觉得爷爷跟范天刚反而像是关系挺好。
吃饭时,爷爷非要喝点酒。
奶奶拗不过他,给他倒了一小盅。
爷爷一点一点的抿着酒,悠哉的吃着菜,主动跟我说起他以前在外面经历的事,“我刚到城里那一年,没名声,更没人信我的本事,挣不到钱,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我寻思这样可不行,就想出个聪明绝顶的办法。”
我好奇追问:“啥办法?”
爷爷骄傲道:“我打听出几个有名大师的地址,找上门去切磋,很快就打出名声,挣到的钱不能吃饱饭,还能让你奶奶顿顿吃肉!”
我哇了声,对爷爷更加崇拜。
奶奶没好气的拆台,“你咋不说你被人打出门多少次?”
爷爷不理奶奶,接着说他处理过的一些邪乎事,简直是跌宕起伏,反转连连,我听的津津有味。
晚上,我睡前还在想,原来当大师的生活这麽精彩啊。
睡到半夜,我猛地睁开眼,擡手捂住心口,心跳急促,慌乱的情绪充斥全身。
我现在能区分得出来,是虎灵在害怕。
冥冥中,我感觉到虎灵的情绪,他想去外面。
我的脑袋里被虎灵的恐惧挤满,我没有心思想别的,在虎灵的催促下,悄悄出门。
走到院里,我低下头,虽然是在夜里,但是我脚下的影子特别清晰,渐渐显现出老虎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