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闻言笑得灿烂:“仲秋在这儿,你听到的,我可没开口是他自己非要送。嗐你说你也是,咱俩都这么熟了,干嘛送这么大的礼啊,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对不住啊郑少爷,在下不才,名次不多不少,正好小于二十。”
“言之,你就别故意怄人了,没见成垣兄后槽牙都咬紧了么?快告诉我们你的排名吧。”
要没梁仲秋连说带劝的按着,郑庭都要扑到简言之身上抓花书呆子的脸了。
失去心爱之物的郑大少爷悲愤交加,哀嚎着啜泣:“我不信!我不信!刚好排在第二十名不算数!呜呜”
简言之失笑,用尽量不给郑庭增添刺激的语气淡声道:“其实这次文章真写的一般,主要还是题目范畴太空不好掌控,写来写去也就那些切入点。”
“成绩上挺好看的,从书院倒数第一跳到了会考正数第一。这回力压其他课室,成为青西书院唯二进入前三十名的学子。希望院试的时候能如常发挥吧,继续保持这个水准。嗯,就是这样。”
简言之平淡的语气更差点没把郑庭刺激到撅过去,梁仲秋好说歹说劝了半晌他才勉强接受了大宛驹被人牵走的事实。
往年会考青西书院冲进前三十光荣榜的人就不多,今年慕柯因家里的变故不在状态,便只有简言之和郑庭位列其中。
誰也没想到这两个曾经排名最后一间课室、成绩倒数第一第二的学子能在会考中崭露头角。
一经張榜公布出来,顿时成了镇上最为人乐道的传奇。
“阿梨,你听说了吗?现在外边都在传呢,说我这夫郎娶得极好,不仅冲喜救回了我的命,还把我一颗迂腐脑袋给冲开窍了。有人在街头卜卦推论今年办喜事的人会格外多,不少酒楼闻讯下午就挂出新水单,将宴席价码往上抬了一整番。”
彼时沈憶梨正捧着简言之带回来的奖章细看,这是书院奖励给挣了臉面的学子的。
張院长没以为今年折桂者会出自青西,因而这枚临时赶工出来的奖章略显粗糙了些。
饶是这样沈憶梨也爱不释手,连喜服都不摸了,就把奖章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
“我说了只用半个脑子就能拿回第一名,怎么样,信你夫君脑子好用了吧?”
沈憶梨原本就色令智昏覺着他夫君做什么都好,这下愈发对书呆子言听计从了。
不出三句话,就被人迷迷瞪瞪的哄骗着答應了一个在他事后想来非常过分,又非常令人臉红心跳的要求。
-
-
沈憶梨的生辰在六月十三,他们拜堂成親的日子也定在这天。
简言之早给梁仲秋和宋予辰送去請帖,还不到吉时,他们就带着贺礼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小院。
“我听郑兄说了你要摆酒的事,想着这么大的熱闹该来凑一凑,简兄可别怪我不請自来啊。”
蒋文思把精心挑选的话本册子当礼物送给简言之。
课室里除了郑庭就属跟蒋文思跟他关系最好,其实昨天张榜时简言之就有邀请他来吃饭的想法。
誰料蒋文思知道自己名次排不到前列,匆匆看完院试入围名单就走了。倒是郑庭前几天同他约着去玩提过一嘴,也算碰巧帮忙把人给邀了来。
“哪里的话,你肯来我是真高興。那边有沏好的茶水跟瓜果点心,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随意,别嫌我招待不周就行。”
简言之的思虑完全是多余了,蒋文思打小跟着他奶奶一同长大,老人家好聊闲天,今儿在东家磕瓜子,明儿去西家剥花生。
他依葫芦画瓢,没出一炷香就跟院子里的其他人熟络起来。坐在梁仲秋和宋予辰中间谈笑风生,嘴角咧得比即将要拜堂成親的简言之还大。
沈忆梨作为新嫁娘,换好喜服就只能待在里屋不出来。
宋予辰怕他无聊,也是没见识过小哥儿出嫁。索性摸到屋子里头去陪他,顺便探讨下关于嫁给有情郎的心路历程。
今儿穿的喜服是出自沈忆梨之手,收紧的腰身和肩線将他体态轮廓勾勒得十分曼妙。
要放在平常,穿着亲手缝制的衣裳和简言之拜堂成亲他该是分外欣喜的。但此时此刻,他开始有点痛恨起自己为何要将喜服下摆收的那样恰到好处了。
宋予辰不察他的僵硬与不自然,自顾自摸着喜服上的花纹赞他手巧:“这鸳鸯绣的可真好看,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手艺就好了。上回巴巴的绣了张帕子给那呆头鹅,结果被他好一顿笑话,非说我绣的是鸭子!”
“阿庭哥就是这脾性”
沈忆梨说话声音都带着轻颤,清了清喉咙才勉强让声音听不出异样。
“他这是对帕子喜欢的紧,越喜欢越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所以怄一怄你,怕你笑他连张帕子也当个宝贝。”
“得了吧,他跟我一见面就吵架,不把我惹哭绝不罢休。还是你们小两口恩爱,我瞧那读书人看你的眼神,可是拉着丝勾着線呢。”
简言之向来不掩饰他对沈忆梨的喜欢,说是拉丝勾线都算含蓄的。
等今晚拜完堂关起门来,还不知可怜的小哥儿要受到何种非人般的对待。
沈忆梨光是想想就覺得腰已经开始酸了。
“咦,你很熱么?怎么脸也红了?”宋予辰蓦然瞧见他额上的薄汗,立即摸出绢帕来给他擦:“这几天外头下雨降了不少温,许是你在这床衔边上坐久了闷得慌,要不我扶你起来走动走动?”
说着他就要伸手,沈忆梨心头一惊,赶忙抓紧床衔不动弹。
“别别别我就这么坐着挺好。你听外边是不是阿庭哥的声音?从那天看马戏你们闹别扭后都好几天没见过面了,正巧这会儿他来,你不去和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