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应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在她妈妈拿走那一千万之前,她曾想过陆铭安可能会有一点喜欢她,但那颗小小的种子很快就被现实碾碎,还没长成大树,就成了一片无望的废墟。
她记得他们分别时在餐厅说的每一句话,记得陆铭安每一个失望又愤怒的表情,所以在後来的两年里,她一直阻止自己再去想他,因为会被无止境的负面情绪包裹住。
她害怕去揣测陆铭安对自己的想法,公寓里的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一定很不堪很想抹去,有时候她会梦到和陆铭安重逢,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好像在看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骗子。
可她从没想过,在分开的那段日子里,陆铭安会因为有人诋毁她而为她出头,他那时在想什麽,自己那样骗他,他就算不恨自己,也该像陌生人一样冷淡走开才对。
如果事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呢?
陆铭安回来的时候,还看到舒应在发呆,眉心微微拧着,很是困扰的模样。
他马上沉下脸问周一宴:“你对她做什麽了?”
“冤枉啊!”周一宴瞪着眼举起两只手道:“我可什麽都没做!”
他想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他,转念一想陆铭安这麽多年都没透露过,万一他不想说,结果被自己给戳破了呢。
回过味儿来的周一宴连忙站起来道:“你回来就好,不用我帮你陪老婆了,我去甲板上玩玩。”
陆铭安眯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总觉得这人十分可疑,转头看向舒应,问道:“怎麽了?他说什麽了吗?”
舒应张嘴又合上,因为看见他身後又有人冲着他过来,现在人来人往的,她暂时也没想好该怎麽开口,于是摇头道:“算了,晚上再说吧。”
很快到了晚宴,陆铭安还是很忙碌,陪她坐一下就被叫走,舒应也懒得和人应酬,就这麽独自坐着反而觉得清静。
正在思考该拿些什麽东西过来填肚子,一个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来道,“陆先生让我送过来的,他说今天的羊排做的很好,说让夫人尝尝,是你喜欢的味道。”
舒应惊讶地接过盘子,尝了口发现确实烤的很嫩,而且今天的厨师做菜口味较重,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在公寓里,自己斥巨资买了羊排,边翻看手机上的食谱,边叮嘱陆铭安该怎麽做才合自己的口味。
这时陆铭安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问:“怎麽样?是不是有点像当年的味道?我记得那时你很喜欢吃,明明在减肥,还坚持把整块都吃光。”
舒应觉得心口像被什麽扎了一下,又酸又有些疼,这时乐队演奏起一首熟悉的旋律,是《CucurrucucuPaloma
》,许多宾客走向舞池,陆铭安突然站起身,朝她微微弯腰,伸手道:“想跳舞吗?”
舒应擡头看着他,想起当年台风夜,他们没跳完的那支舞。
于是她也伸出手,任由他牵着走向舞池,两人这次跳的是简单的交谊舞步,陆铭安搂着她的腰,脸贴在她耳边,说话时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息:“那支舞我一直没学会,因为没人继续教我。”
舒应抿了抿唇,问道:“你全都记得吗?那年在我家发生的事?”
原来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并不是避之不及,也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被他所鄙夷和厌弃。
陆铭安把她搂的更紧一些,看着她道:“一直想忘记的人,是你吧。”
舒应撞进他幽深的黑眸,心里一慌踩乱了舞步,不小心撞到後面的宾客,高跟鞋滑了下,扭到得脚腕咔嚓一响。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舒应觉得实在丢脸,可她的脚腕很痛,只能攀着陆铭安的手臂靠在他怀里,暂时没法动弹。
陆铭安扶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然後当着衆人的面把她打横抱起,说:“我太太扭伤了脚,要先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