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静,
“可以走了。”
话落,就没有丝毫犹豫地阔步出了院子,独留刘姣一人。
啊?别又留她一个人啊!
呜呜,他怎么又对她这么冷淡!
刘姣见他自顾自拿上工服离开,果然如桑寂所料,她立马焦急地和新月狐说了声下次见,就赶紧小步快跑地追在桑寂屁股后面,怕又被这只脾气怪异的鹰无情甩下。
新月狐才算得以摆脱这场丢人现眼的闹剧。
走在路上,刘姣大气都不敢喘,极为小心翼翼,时不时偷瞄脸跌得和冰坨子一样的桑寂。
但他一路上,只给她个锋利的侧脸,刘姣真心不知道他为何又生气了。
“抱歉。”
此时离刘姣家的院子已经很远了。
桑寂突然冷不丁地出口。
没有丝毫羞耻地说出自己错了的话。
垂头丧气实在苦恼桑寂为何生气的刘姣,闻言猛得抬头,灰暗圆溜溜的黑眸瞬间亮色。
给她道歉?!
他没生气啊原来!
不对,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桑寂和刘姣并排走着,沉闷又柔和的少年声音,在寂静的乡间小道里,能听得格外清楚:“其实,她有点小作,但是心并不坏。”
“你不要讨厌她。”
“她”,是指谁?
刘姣仔细从脑子里扒拉。
和桑寂有接触的“她”,就只有仙女了。
刘姣心大,刚才被阴阳怪气,她也根本没感受到是在说她,见桑寂为这点事道歉,当即摆摆手:“无妨无妨!这有啥的还道歉……”
鹰兄他没生气就行。
她太开心了!
再次陷入沉默,刘姣心宽地一蹦一跳走着。但身侧的桑寂就不一样了,明显欲言又止,有话想说。
好一会后,都到鸡舍的门前,桑寂突然轻轻咳了声,语气有些发僵:“对了,其实我也不坏,你能明白吗?”
刘姣:?
她真的听不懂啊……
*
河倾月落,乌云蒙天,不见半点星光的夜,极度漆黑静谧,只有鸟雀声诡谲凄厉。
刘姣哈欠,打开衣橱,想翻出明日的换洗衣裳时——却发现空空一片。
奇怪地挠挠脑袋,正不知所以之时,莫名敞开的牖带进来的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喷嚏。
起步要关窗之际,一抬头——只见自己的衣裳发皱地挂在门后的晾衣绳上。
刘姣没有多想,只以为娘又翻她房间,看不惯她衣裳乱放,给收拾时顺便洗了。
于是,她随意从衣柜里拢了个披风,就顶着潮气,加紧步子往门口的晾衣绳那走去。
谁料,在她背对门口勾衣裳时——
她的口鼻被一块有草药味的帕子死捂住。
不好。
刘姣急忙屏息凝神。
她突然被门后神不知鬼不觉伸出的一双又大又厚的人手死死钳制,直直拖出了院子。
眼前被蒙布,漆黑一片,她被扛在肩头颠簸,硌得肚子疼。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关门声落地,刘姣被股巨力一下子扔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