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的哨兵想要撑起身子,却有些微微颤抖,漆黑的兽瞳却仿佛没有任何失去理智的迹象,冒着寒光盯着她。
他双手撑着往前爬了一下,林想才注意到他神情的祈求。
“别走,林想。”
他伸出手,哀哀地祈求,那样痛苦又期盼:“来看看我吧,求求你,来看看我……”
林想站在原地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他,意识到他其实仍然处于一个失控的状态,他其实并没有认出她是谁。
“林想、林想……”哨兵又往前爬了一下,但似乎是不愿意离开巢穴,他露出了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彷徨的神情。
和他一副脆弱的表现不同,林想只觉得四周的精神压迫让她浑身汗毛竖起,是那种面对难以揣测,生理本能叫嚣着要逃离的危险的感觉。
因为白发哨兵的举动,林想看见了他胸膛上攀附着复杂的红色腾图般的纹路,那表明眼前的哨兵污染程度很高,高到纹路几乎已经爬上了他的脸。
她还注意到……
他的白发间的耳朵,他窄腰下摇晃的……
尾巴。
还是飞机耳。
林想沉默了片刻,她往前走了一步。
尾巴摇得更厉害了。
竟然退化到连人形都不能维持住了。
慢慢地走到男人的身边,林想才发现他躺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是个窝。
一个由各式各样的垫子、衣物构成的狗窝。
柔软的垫子围成像床一样的凹陷,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毯子,甚至还有衣服。
堆积在一起,他躺在里面,仿佛是感到最安全的地方。
见到林想走了过来,男人的眼睛亮得吓人,尾巴摇晃得更欢了,拍打在柔软的垫子上都发出了声音。
“宁瑜。”林想开口,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看似虚弱的哨兵动作敏捷得吓人,她不过才开口,便感觉到手腕一紧,整个人跌落在这柔软的巢穴内,被紧紧用入怀中。
“林想林想林想林想林想……”
烦躁、忧郁、悲伤、痛苦伴随着他的精神链接朝她席卷而来。
林想能感受到他不停地在她脖颈间嗅着什么,像是在寻找熟悉的味道。
她按住了他乱动的头,低声道:“停,宁瑜。”
仿佛是融入骨髓无法抗拒的指令一般,男人就像是强行压住了身体的本能,他颤抖着,看起来痛苦万分,停住了动作。
林想松了口气,还听话就好。
她伸出手,尝试下达下一个指令:“宁瑜,握手。”
下一秒,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如同他的身体一样炙热,仿佛烫入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