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棠捂着额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斥着不满,撅起嘴死死盯着他,表情老大不乐意:“万一把我打傻了,你负全责。”
展鹤迟疑:“有这么疼?”
姜满棠火大:“昂。”
“……”
刚刚那一下只是针对她走神略施小惩而已,他控制着力道,按道理不应该导致她受伤。
展鹤误会姜满棠眼底闪烁的光是泪水,心口倏然一空,无端端害怕起来,面色绷紧:“把手拿开,我看看。”
姜满棠低头,哼哼唧唧:“不用了。”
其实也没多疼。
她故意吓唬他的。
好不容易逮住个能戏耍他的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但凡事见好就收,否则依照展鹤不吃亏的性格,后面肯定会报复回来。
正准备掀过这茬收拾书本,姜满棠的下巴突然被钳住,脑袋顺着那力道不由自主地转过去,展鹤的帅脸就这么毫不讲理的出现在她视野里。
两人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姜满棠察觉到展鹤轻柔温热的呼吸,甚至看得到他眼底漆黑的漩涡、薄唇上的细微纹路,以及右侧锁骨窝里藏着的褐色小痣。
这远远超出朋友关系可以了解到的细节。
姜满棠大脑轰得一声,彻底宕机了。
她身板僵直,傻愣愣地坐着,竟然忘记推开他。
半晌后,展鹤松手,稍稍拉开一段距离,但眼神始终在她身上流连。声色低且清冷:“姜满棠。”
被叫到名字的人心脏骤缩,第一反应是屏息,双唇抿直。
手指无意识地揉搓本子边角,指甲戳破一个又一个的小洞,但脑袋还维持抬起的姿势。
分明紧张到身体内的血液快不流通了,却乖乖地听候他的下文。
展鹤嘴角轻微扯起弧度,莞尔:“你耍我呢。”
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矫情什么。
姜满棠窘迫,眼珠提溜转,唯独不敢直视展鹤,吭哧好一阵也没憋出个像样的理由。
不仅如此,她耳根烫的厉害,似乎比发烧的症状更严重。偏偏展鹤曲起手指,轻蹭几下她的额头,真挚的像安抚又像道歉。
姜满棠忽然感觉周遭的空气逐渐稀薄,身体轻飘飘的升腾起来,可胸膛内剧烈跳动的那颗心脏却变沉重了。
对这种奇怪的陌生觉知,姜满棠完全不适应,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率先作出反应——她噌得站起来,椅子从瓷砖上擦过发出刺耳的响声,让人头破发麻。
展鹤落空的手指停滞一秒,佯装若无其事地收回口袋。在姜满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摩挲,贪恋上面还没完全散去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