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南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程榆关,也当然知道程榆关在港城的地位。
很奇怪,刚刚不可一世的“父亲”,在这一刻,在面对更强者时,竟无限缩小了。他佝偻着腰,似乎真的老了,全然没有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露出今生最大的一个笑容,说道:“程总,您怎么来了?”
程榆关没有看他,只是转头望了望林一秋脸上的伤势。
她看着那人脸上分明的红肿,脸色也不善起来,“我来这里和校长谈些事情,怎么?我还需要跟林先生一一汇报吗?”
“哦,不不不。”
林镇南连忙摇了摇头,说:“不用,不。。。。。。。。”
“嗯,”程榆关转头看了一眼林镇南,又说道:“一秋现在跟我一起上班,我带她走,林先生没有意见吧?”
林镇南再一次把脑袋摇成拨浪鼓,说:“没有!没有!一秋能跟您一起上班,是她福分。”
听到这句话,程榆关立刻说道:“好的,那就告辞了。”
然后,她拉着林一秋快速地离开这里。
在程榆关的车上,窗外的风景像走马花一样变幻。
但林一秋望着远处的山坡,山坡上,似乎开出了一点待放的花。
这点红色将林一秋从糟糕的情绪中拯救出来。
程榆关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了许久,还是说道。
“林一秋,遇到这样的事情,其实你也可以找我。”
迷恋和吃醋
所以,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以找程榆关吗?
林一秋垂下眼眸,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相信这句话。
她把车窗打开,让风慢慢地灌进来。
今天虽然是一个晴天,但是春夏之交的风还是很冷,慢慢地、吹得林一秋有些头疼。
这似乎是一种暗自的折磨,但是在这种隐约的疼痛中,她更加没有办法去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甚至,这种疼痛似乎还给了她一种无妄的念想。
林一秋想,要不姑且,相信她吧。
就算姑且相信程榆关,又能怎么样呢?
林一秋的眼眸暗了暗,她发现自己并不想把自己这样的阴暗面剖白给程榆关。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看到自己世俗又无趣的一面。
是的,她林一秋也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家庭中不知所措又举步维艰。她也这么无趣。
风轻轻地吹,却吹不散程榆关眉眼的笑意。
这笑意很温暖,像三月的初阳一样,让林一秋的心忍不住活泛了起来。
林一秋又想,好奇怪啊,好像只要看到这个人,她就会感到温暖起来。
她忽然凑过去,给了程榆关一个吻。
这是一个轻轻的吻,像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却涵盖了主人的局促和乍然出现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