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板正会无趣,随意些便好。
等回到主院,谢明灼已吃完一碗饭,桌上的菜也都动了几筷子。
“这是什么?”她放下碗筷。
林泛双手捧匣,诚恳道:“这是我回忆父亲昔年记录,整理出来的手札,里面都是他在贵州任职时的心得,希望能对朝廷有所帮助。”
监国公主,值得全天下最华贵的礼物,不论是金银珠宝还是锦衣华服,她都足以相配。
林泛哪怕花掉自己所有的身家,也不及公主鞋履上的一颗珍珠。
公主已然坐拥天下,唯一能打动她的,只有利国利民之策。
这份礼物送得极为走心。
谢明灼双手接过礼匣,小心打开,里面陈放一本书册,册中字迹尤为熟悉,俊逸中暗藏狷狂。
“兄长喜爱钻研医术,不打算入仕,父亲便希望我能继承他的意志,记录心得时经常唤我在身旁,教我如何治理一方,护佑百姓。”
“那时你还小,能记下这许多?”谢明灼翻阅书册,心中既感动于林应节这样的好官,也震撼于林泛的记忆。
林泛:“我本也马虎记忆,后来家中遭难,我怀念亲人,当时的记忆竟越发清晰。”
多年来反复回忆,不记得都难。
“林公高见。”谢明灼越往后翻,对林应节的佩服便越深,她抬起头,认真问,“你可还想继承令尊之遗志?”
倘若林家没有遭劫,以林泛的聪慧,想必早已跻身士族,而非困在安陆十年。
但现在也不迟,只要林泛有心,她愿意成全。
林泛心头一悸,忙屈膝半蹲,双手攀搭至双膝,仰着头道:“我没想过入仕,当衙差很好。”
他的眼神诚挚干净,没有半分犹疑和不甘。
被她凝视片刻后,又生出些许情意,丝丝缠缠,有细碎星光闪烁。
谢明灼没动。
烛芯烧得噼啪一声。
林泛起身,双掌压住宽椅扶手,握得太紧,指节处泛白,手背青筋鼓起,压低腰身。
鼻尖微触,气息交织。
谢明灼稍稍仰首。
仿若一个允准的讯息,霎那间点燃林泛内心深处野蛮生长的藤蔓,每一条茎枝,每一枚叶片,都在疯狂舞动。
他低首亲去,吻得又凶又急,如凌乱的茎叶,毫无章法,衣衫不知用了何种熏香,沾染草木清香,温和却又肆意蓬勃。
桌上盘盏推去一旁,谢明灼忽觉悬空,被抱起坐在桌沿,垂眸去瞧,青年眼中情意汹涌,不再遮掩。
她单手贴住他脖颈,感受掌下脉搏剧烈叫嚣,在他乞求的目光中,主动低下头。
礼匣孤零零落在椅面,半开半合。
良久,谢明灼唤来仆役收拾残羹。
“明日随我入宫,父皇母后和两位兄长想见见你。”
林泛心绪未平,低哑开口:“兄长……之前那位孟记者是晋王殿下?”
“猜对了。”谢明灼捏捏他的手,打趣道,“可惜没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