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淡淡道:“礼数不可废。”
“三娘还是这么冷淡。”谢霂摇了摇扇子,“不过你这样的性情,嫁人后倒吃不了亏。”
姚三娘在袖中握紧双拳。
“这安陆县还是太小,没有出色的郎君能配得上咱们三娘,实在可惜。”
梁王也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我的女儿,怎能嫁给那些凡夫俗子?要往远了找。”
姚三娘咬紧牙关,方才还画饼说招赘住在王府,现在又想把她嫁到外地,她的父王真是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宠物尚且能得到一丝怜爱,可她呢?
“我说了,我不嫁。”
梁王不说话了,只用失望的目光看向她。
“三娘,你说过要为父王分忧,如今已忘了?”谢霂也用一种寒心的表情问她。
姚三娘咬紧牙关:“我一直都在为父王分忧。”
“可运货的事,谁都能做。”谢霂语重心长道,“唯有这件事,只有你能胜任。父王如此信任你,你真的忍心让父王失望?”
姚三娘再也无法忍耐,红着眼眶道:“那个人已经五十三岁了,他比我大整整三十岁!”
“你若嫌他老,嫁他儿子也行。”
“他儿子已经娶妻。”姚三娘声音几欲哽咽。
谢霂毫不在意道:“一个正妻之位而已,你若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
“……”姚三娘怒极反笑,竭力压下脾气,哑着嗓子道,“父王,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梁王终于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你既然累了,这段时间就别再走镖,走镖的事交给你大哥去办,你在家好生养养,都晒黑了。”
姚三娘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她闭了闭眼,闷声道:“府里没有街上热闹,我想出去住。”
“依你。”
姚三娘大步离开书房,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她几乎就要压抑不住满腔的不甘与愤怒,需要尽快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发泄出来。
王府里的一棵树、一株花,都仿佛催命的恶鬼,叫嚣着要吞掉她身上所有的血肉。
简直恶心透了。
她一路急行至侧门,刚踏出门槛,就与一人撞上,两人皆退后几步。
“这不是咱家的三娘子吗?”那人一双眼睛斜斜看过来,带着几分讥讽,“步履匆匆要去哪儿?”
“滚开!”姚三娘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你说什么?”那人目光陡沉,“再说一遍。”
姚三娘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跟我一样只能走侧门,却还成日端着王府公子的架子,谢雩,你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