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有一丛细瘦青竹,她转身时没留神,被伸出来的竹枝勾了发。
她低低“嘶”一声,伸手捂住那块头皮。
有些疼。
“娘子。”张珉赶紧把布巾丢进水里,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她脑袋,“小心,别动。”
等她定住,他才一手将竹枝压低,一手将乌发解救出来。
叶瑾钿被半圈在他怀里,外衣上熏过一夜的杏花香格外馥郁,但是入鼻却不会浓得令人想躲避,反而想贴上去仔细闻闻,怎会如此清爽不腻。
微微扬起来的脖颈皮肤细腻,在日光下接近半透明,散出暖黄的光晕,还可以看到毛茸茸的绒毛。
她手指动了动,很想摸摸悬停在咽喉的喉结。
——它看起来光滑圆润,有些可爱。
张珉对她的胡思乱想全然不知,从竹枝手中解救出乌黑头发,他便护住她的脑袋,把人往廊下拉去。
就着天地初明的熹微日光,他低头扒开墨发,对着头皮轻轻吹了吹:“疼吗?”
还好,没破没红,伤得不重。
叶瑾钿摇摇头:“不疼。”
张珉扫了一眼横生的竹枝,道:“我待会儿找绳子将竹枝往上束,免得枝节再往这边横生。”
弄伤他娘子。
“大清早的,别忙活了。”叶瑾钿拉住他欲动的手,“束枝的事情,改日再说。我们去做些炊饼和菜,先填饱肚子,好不好?”
吃饱事大,张珉哪能说半句不好。
他赶紧把洗脸水泼入废水缸里,信手屈指弹了一下竹枝,小声嘟囔:“混账东西,敢伤我娘子。”
竹枝愤愤回弹,被他眼疾手快抬手拦住。
张珉心道,哼,区区小竹枝,也想伤他分毫?
甫一转身,却愣住了——
叶瑾钿站在庖厨前,斜倚墙壁,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手,似乎在沉思什么。
张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莫不是自己反应太快,暴露了身份?
“娘子……”他垂眸收拾容色,将木盆放到一边,摆起柔弱书生温和无辜的神情,“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叶瑾钿眼眸眯了眯,若有所思道:“夫君,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东西,它可能不那么硬,有些软,却并非软绵绵,而是带着些韧劲……”
张珉倏然脸红:“娘子不是已经……”说“摸”之类的,他脸皮不够厚,只能换个词,“试过了么。”
“确实,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叶瑾钿眼眸亮起一点光,“虽然它不全硬,但是带着韧劲的话,或许就没那么容易坏掉。”
张珉:“??”
娘子想做什么,为什么会坏掉。
她向前两步,伸出手:“我再试一下要什么韧度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