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消毒棉抚过伤口,混着雨林潮湿的风,将那句"笨死了"吹得支离破碎。
她突然想起某次庆功宴后,自己醉醺醺地把脚架在厉寒川办公桌上。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投下细碎光斑,将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晕染得模糊。
温瓷晃着红酒杯,酒液顺着杯壁蜿蜒而下,在檀木桌面洇出深色痕迹。
平日里冷峻如雕塑的"麒麟"此刻却垂眸擦拭她鞋边沾染的泥渍,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难得的狼狈。
"麒麟大人也会伺候人?"她大着舌头嘲笑,脚腕却被男人突然扣住。
厉寒川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靴传来,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抬起头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是淬了火,
将她困在真皮座椅与办公桌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只对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大提琴的震颤,温热呼吸扫过她裸露的脚踝。
温瓷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这才发现自己作战裤的裤脚不知何时被卷起,
露出脚踝处狰狞的旧伤疤——那是三年前为救他留下的。
厉寒川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疤痕凸起的纹路,仿佛在描绘某种图腾。
举办的记忆在此刻与现实重叠。温瓷想起在基地里庆功宴当晚,
自己跌跌撞撞去洗手间时,在走廊撞见白瑜瑾与厉寒川的对话。
白瑜瑾的声音带着试探:
"温瓷总是这么这样,你就由着她?"
厉寒川的回答被夜风撕碎,她只捕捉到零星字句:
"她的锋利最珍贵的"
此刻回想,那些没听清的话语突然有了形状。
更早些时候的画面也翻涌上来。暴雨夜的安全屋,她发着高烧蜷缩在角落,
恍惚间感觉有人将冰毛巾贴在她额头。睁眼时只看到厉寒川转身的背影,
却在第二天发现枕边多了盒退烧药,包装上用钢笔写着每日用量;
某次实战演练,她故意在厉寒川面前与对手近身搏斗,
余光瞥见男人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刺破掌心。
温瓷倚着窗台轻笑出声,玻璃倒映出她泛红的眼眶。
原来那些被她当作寻常的瞬间,那些她以为厉寒川对所有人都有的关照,
早在不经意间被赋予了特殊意义。这个总在暗处掌控全局的男人,
将爱意藏在每个皱眉的瞬间,藏在每句看似责备的话语里,
藏在他亲手制定的每一条保护她的作战方案中。夜风掀起纱帘,
月光洒在她掌心的银杏吊坠上,泛着温润的光,如同厉寒川那些隐秘而炽热的心事。
绽放
温瓷踮着脚尖,膝盖因用力微微发颤,作战靴底蹭着训练场的防滑纹发出细微声响。
她仰起脸,目光毫不退缩地撞进厉寒川那双淬着冷光的凤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