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这酒精里。
酒局散场时,周彦礼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顾利杰和秦时延架着他,问司机:“送哪儿?”
司机不敢做主,只能看向顾利杰。顾利杰叹了口气。
“还能送哪儿,送周家老宅吧,这时候去找嫂子,不是火上浇油么。”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回周家大宅。
许天晴听到动静,披着件外套就从楼上下来了。
“彦礼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她自然地从司机手里接过周彦礼,费力地扶着他往楼上走。
“我来吧,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司机会意,躬身退下。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天晴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才把高大的男人弄进卧室,扔到床上。
她累得气喘吁吁,刚想去拧条热毛巾,就听到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梦呓。
“晚月……”
许天晴的动作停住了。
她慢慢转过身,看着床上那个醉得毫无防备的男人。
他眉头紧锁,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呢喃。
“苏晚月……别走……”
许天晴脸上的柔情和担忧,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抹去,什么都没剩下。
扭曲的恨意从心底最深处攀爬上来,她死死攥住掌心,指甲带来的尖锐刺痛,反而让她冷静。
她慢慢走回床边,俯下身。
喝醉了的周彦礼毫无防备,眉头紧锁,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那个名字。
她在他母亲面前演戏,在他面前装乖,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头来,他心里嘴里全都是那个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的女人!
没关系。
她看着周彦礼的睡颜,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苏晚月,我倒要看看,你的清高和决绝,能撑到什么时候。
——
第二天,头痛欲裂。
周彦礼强撑着换上西装,出现在一场商业酒会上,应付着各路人马的虚与委蛇。
他端着香槟,刚打发走一个喋喋不休的合作方,准备找个角落透口气,动作却猛地顿住。
大厅那头,苏晚月穿了身月白色的长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截漂亮的脖颈。
她素着一张脸,正侧头跟邓佁然说着话,唇边带着一点很浅的笑意。
周围的喧闹和人影,瞬间都成了失焦的背景。
周彦礼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喉咙发紧。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脚就想走过去。
就在这时,苏晚月像是察觉到什么,朝他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没有任何情绪,平淡得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仅仅一秒,她就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和邓佁然说笑。
这场宴会是她无意间得知,求着邓佁然带着自己来参加的。
她想多结交点人脉,这样对自己的事业也有帮助。
这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她可没时间这种人周旋。
周彦礼的脚,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一股燥火从胸口直冲上脑门,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