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那场几乎要将其倾覆的舆论风暴,在燃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后,才终于被强行摁灭。
当周彦礼拖着一副被抽空了魂魄的躯壳再回到别墅时,人几乎已经没了形状。
疯长的胡茬泛着青黑,眼窝深陷处的阴翳几乎要凝成实质。
那身本该笔挺的高定西装满是褶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行尸走肉般的颓败。
他推门而入。
客厅的灯火通明。
电视里,一出滥俗不堪的情感剧正上演至高潮,苏晚月角哭得肝肠寸断,尖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而这出闹剧唯一的观众,苏晚月,正安然地蜷在沙发里。
身上盖着薄毯,怀中抱着一整桶爆米花,看得兴致盎然。
玄关处的动静,她置若罔闻,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施舍。
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跟周彦礼这一周地狱般的日子,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
周彦礼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又蹿了上来。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整个人陷进沙发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看什么呢?”他哑着嗓子问。
“追剧。”
苏晚月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眼睛还黏在屏幕上。
周彦礼盯着她清瘦的侧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网上的事……我跟许天晴没什么。”
他解释得有些干巴巴的。
苏晚月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他脸上,很认真地看了两秒。
然后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周彦礼一愣,还以为她信了,心里刚松了口气。
就听见她下一句,“人家没说错什么。”
所以,照片是真的,叔嫂情未了也是真的。
她就这么认定了,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周彦礼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一把夺过她怀里的爆米花桶,狠狠砸在地上,五彩的糖衣爆米花滚了一地。
苏晚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皱起了眉。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天旋地转间,苏晚月立马护住肚子,被他扛在了肩上。
“周彦礼你发什么疯!”
他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扛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卧室走。
砰!
卧室门被他一脚踹开,又重重关上。
他把她扔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随之覆了上去,将她死死压住。
“苏晚月,你就这么不在乎?”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失控的受伤。
“我他妈在外面焦头烂额,你就在家安安稳稳地看戏?”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可以随时丢掉的垃圾,是不是?!”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一周未曾好生打理的颓唐,劈头盖脸地压下来。
苏晚月被他禁锢在身下,后背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却觉得浑身都硌得生疼。
他的质问像烧红的铁烙,烫得人皮肤发紧。
“我该怎么样?”苏晚月偏过头,避开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跟你一起痛骂那些股民和记者?还是跪下来求你,让你相信我没推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