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血腥的场景让掌柜的差点腿一蹬,晕厥过去。
“快,牵我的马,我要去县衙!”
甭管事实如何,他就把凌宿野当大人对待,一切按照凌宿野说的做。罪过总不至于落到他身上。
至于县官这边,对掌柜所说之话深信不疑——毕竟那可是渡厄司的捉妖师啊。
谁敢冒充?
再者,这一对男女……男的虽然俊朗壮实,但仵作验尸时,发现他身上光溜溜的,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和眉毛外,没有其他毛发,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男人。而这个女人,身上各种刀伤丶鞭伤,总之肯定也不是善茬。
县官直接出了个蓄意谋害朝廷命官的状子,在县衙大门口一贴。
然後让仵作随便验一验,要是三日内没有家属前来认尸。用席子裹了找个乱葬岗一丢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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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原本身在滁州的那位‘岱’字辈的玄衣铁卫已然带人赶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带了心腹孙飞项。
他们‘岱’字辈是玄衣铁卫中除了主公外最高级的存在。
因此,他们的令牌也都是专门由匠师打造的‘灵器’。
当时岱十三死时,用心头血蘸在令牌上,便可把死前的声音传与所有‘岱’字辈同伴。
在滁州处理‘岱二’死亡的那位,名叫‘岱十一’,他距离漠北最近,便一路风驰电掣赶来。
可北地地广人稀,即便是快马加鞭丶吃喝都在马背上,也赶路了两天一夜。
此刻,客房已经重新被打扫,只有那被切坏的桌椅和窗框尚未来得及修补。
岱十一摸黑查看这里的情况,神色凝重:“这里兴许是第一现场,不过,以岱十三的实力,真的敞开打,不可能只造成这麽点损失。”
他的心腹孙飞项经过长时间赶路,精力有些不济,在旁喝酒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孙飞项问:“会不会还有其他打斗场所?”
岱十一在外探查一圈,说:“不会,这里虽然只是个镇子,但人口还算稠密,房屋都是挤挤挨挨,真要发生打斗,镇上之人不会不知道。再说,隔壁的所有客房内都干干净净,完全没有损坏痕迹。”
孙飞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岱十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说:“岱十三是你们辈中难得的霸王花,战力惊人,一旦打开从来不顾旁人感受,甚至有当街与人斗殴,结果误伤十三名百姓的事情。後来,在这些百姓们报官後,岱十三愤恨不已,将这十三人一一找出,全部斩首。她就是在这时被吸纳入组织的。她是‘岱’字辈的十三位,又刚杀完十三个人,便叫岱十三。”
岱十一沉声问:“你想表达什麽意思?”
“我是说,”孙飞项是岱十一的叔叔,因此,他并不惧怕自己的主子,反倒缓缓开口,“倘若岱十三有实力,肯定会将此地搅得天翻地覆,而能将她压制如此地步,连一间小小的客房都出不去,除非是上京城渡厄司里面的那位……”
岱十一当即否决:“不可能,他离开京城,圣人的安危谁来管?”
孙飞项就等这句,他幽幽地说:“那现在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毒。”
见岱十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说:“你忘了岱二怎麽死的了?”
岱十一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你的意思是,杀死岱二和岱十一的,是同一个……不对,同一个组织?”
“虽然我一直觉得岱十三小心眼儿且喜怒无常,但不可否认,她还是很聪明的。当年她还是个混混,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就能为了报复,一一找到那十三个人家里,将其残忍杀害。可见她的智谋。”孙飞项说,“岱二最後传讯时不也说了吗,那些人是一个组织。”
岱十一还在纠结:“可是,我们‘岱’字辈的商量过,觉得那组织既然能调查到岱二和岱十三的行踪,并将其杀害,就不可能不知道令牌的秘密。他们知道一切,还将其暴露出来,这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在混淆视听。”
孙飞项冷笑一声:“你说对方在混淆视听,我倒是觉得,他们自知无法再隐瞒下去,所以才选则打开天窗说亮话——岱二的死可以说是一点马脚都没留下,但岱十三呢?这可是在客栈里,整个镇子的人都看着,他如何能做得天衣无缝?我觉得,你只要去问问小二,看前些日子是不是有陌生人来过,大概就能推测出那个神秘组织背後的势力了。”
岱十一沉默了半晌,说:“不用问了,之前你买酒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了,渡厄司的人自上月下旬来就一直在此,昨日午时刚走。甚至就连县衙出的告示,都是说岱十三谋害朝廷命官,这才被对方的护卫斩杀于刀下。”
他继续说:“这些都跟你的推断完全吻合,除了渡厄司,不会再有人有这等实力,更不会让官府痛痛快快的下告示——毕竟,按照朝廷律法,这等涉及人命的告示都要往上一直传达,从县衙到府衙再到刑部衙门,最後甚至要内阁批红,才能张贴出来。只有渡厄司有这等权限。因为,他们杀的不是人,都是妖。”
孙飞项说:“接下来,我们只要去县衙,查看岱十三有没有中毒,即可确认杀她之人跟杀岱二的,是同一拨。而无论结果如何,这些人背後的靠山,正是渡厄司。这个消息,还是快点传给主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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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宿野此刻,已经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漠北,抵达冀川境内。
甫一离开漠北,凌宿野就将头发散下,脸上的药汁也洗干净了。
他并没有选则走大路,毕竟大路肯定有渡厄司开道,在他真正进入锻星司之前,不能节外生枝。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一更,欠下的更新我努力补,麽麽哒
大家国庆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