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差不多也摸清了对方的生活节奏。之前,莉莉安在火车上时也看到过凡妮莎使用这个貌似是眼药水的东西,只是她没敢向对方确认自己的猜测,凡妮莎似乎本来就不太想让别人注意到这一点。
莉莉安也不是没脑补过凡妮莎为什麽每天早晚都要滴眼药水的原因,不过真找到机会提起这件事,莉莉安还是有些犹豫。
“凡妮莎,你是不是把你的眼药水忘在浴室里了啊?”莉莉安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哦,也许是吧。”凡妮莎转过身,经过短暂确认後,她接过了莉莉安手中的瓶子,礼节性的说了声谢谢。
“那个,其实我一直有点好奇,你这个眼药水是干嘛的啊?”想来想去,莉莉安觉得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凡妮莎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抑制工伤恶化。”,凡妮莎走进了了衣帽间,准备将眼药水锁进手提箱里。
不用回头观察莉莉安的神色,凡妮莎也知道对方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估计还想知道是什麽工伤,眼药水的成分,不用会有什麽後果……凡妮莎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即便没有开衣帽间的灯,她也能借助身後走廊的光亮清晰的分辨瓶身上的每一个花纹,能看出自己的手和瓶子的分界线在哪里。
就像教会给凡妮莎的许多其它物品一样,这个瓶子也被施加过神术,瓶中的透明液体甚至还可能接受了哪位主教的祝福,不然的话凡妮莎眼中的它也不会这麽正常。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啊?”莉莉安从更衣间敞开的门後探头,她脸上写满了羞愧和担忧。
凡妮莎将眼药水扔进了箱子内,反手将其锁上了,“没关系,都去年的事了。虽然後遗症有点烦,但是这麽久我都习惯了。”
“去年……”莉莉安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她说这一句话时声音只是一声呢喃,但与她擦肩而过的凡妮莎仍然听到了她下意识地低语。
“对啊,去年的二月七日,那个日子我记地很清楚。怎麽?你当时也遇到过什麽印象深刻的事吗?”
我知道你肯定隐瞒了什麽。
凡妮莎盯着僵在衣物间门口的莉莉安,她的眼神平静而冷漠。
一年前的事仍然清晰的烙印在凡妮莎脑中,突如其来的命令,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以及,再也不会醒来的战友们。
如果莉莉安在事发的几天後才首次提交休假申请是巧合,那麽敌人的路线恰好经过莉莉安的住所是会是巧合吗?
无人知道为何贝妮丝要在圣城内逗留那麽久,更没人知道为什麽仅仅是收集那个名为安迪·克洛登的间谍所遗留的情报要派出那种层级的人物。
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研究员吗?
你到底是因为什麽,才会对失落之地産生从未有过的兴趣?
凡妮莎的话语宛如一句不经意的提问,但莉莉安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往常的危机感。
绝对不能说。
莉莉安的食指又开始扣起拇指上的皮肤,她不敢擡头面对凡妮莎的质问,她害怕自己的表情会暴露什麽。
动动脑子莉莉安,该死!我就不该问那麽多。
阵阵刺痛和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但莉莉安就像没感觉到一样。
借口,借口,到底有什麽借口能让一位审判官信服。
莉莉安烦躁的想撞墙,有那麽一瞬,她甚至希望要是整个酒店炸飞天就好了,但她又立马想起来那样子她也必死无疑。
叮铃铃——叮铃铃——!
书桌上精致的座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铃声,在莉莉安耳中,这仿佛是救赎之音。
快去接电话快去接电话快去接电话别跟我聊了求求你了!
叮铃铃——叮铃铃——!
凡妮莎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快步向了不断制造噪音的东西。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