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咬了咬牙,强行把种种疑虑推到了一旁。
不通过就不通过吧,反正只要他们察觉不到我眼睛的问题就行。
有些酸涩的抽痛从凡妮莎指尖传来,银色的纹路在她手下的封皮上逐一发亮。
依靠着施术媒介的辅助,凡妮莎试着追溯起她曾经留下的定位标记。
早在第一次遇见莉莉安时,凡妮莎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只是在近几天,以往无需思考就能施展的神术却显得格外艰难。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抗拒触碰那枚印记。
为了减少干扰,凡妮莎早已闭上了眼,她的手牢牢按在经文上,就连指尖都有些发白。
黑暗中,她的精神追随着一点遥远的光芒,在灼痛的泥沼中强行前进。
那点微光似乎不是太远,但当凡妮莎靠近时,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却笼罩了她的感官。
纯白的标记在黑暗中闪烁,组成它的花纹像是在呼吸般膨胀收缩。它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没什麽两样,只是在规律的活动时,那些花纹却有点分散开来。
就像是那唯一的标记分散成了许多个一样。
凡妮莎困惑的退出了连接,而就在这时,一阵翻动物品的的声音便在房门後响起。
没过多久,有点疲劳的莉莉安就从那後面冒了出来。经过了一整天,她的头发比平常还杂乱。
看见凡妮莎後,莉莉安仍然提不起精神,“凡妮莎你终于回来了啊。”
“你刚刚去哪了?”
凡妮莎遮住了还未褪去光辉的《圣律》,仿佛无事发生般。
“只是在附近随便转了转。对了,我还碰到之前的那个长生者了,她好像有点事要找你。”
莉莉安换下了沾了点水的鞋子,往旁边的台面上放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凡妮莎走了过来,拿起了那张还算整洁的纸。
上面依然是使用了五种通用语,因此虽然字密密麻麻的,但内容并不多,大致就是通知凡妮莎在明天前往警局接受调查。
这显然是与传送阵的失控有关。
凡妮莎又观察了一下右下角的印章和签名,确认了有效性。
收起通知後,她便指出:“你是去海边了吧。”
“没有啊。”莉莉安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心安理得的撒谎。”
“我真的在说实话。”
莉莉安看起来像是有点被凡妮莎的怀疑吓到了。
凡妮莎一直在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得不到答案就会把她抓去刑讯逼供。
以审判庭的前科,这似乎没那麽不可能。
但下一秒,那冰冷的面具却融化了。凡妮莎吐出了一口气,“随便你吧。”
她看起来并不比莉莉安轻松多少,不然的话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样苍白的解释了。
看来她的同事真的很难缠啊。
莉莉安侧着头,她的视线牢牢固定在凡妮莎的後背上。
在对方转身的间隙,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在反射了些许微光。
那里面装着一个仍然湿润的黑色“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