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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第1页）

第87章

凡妮莎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但她最终仍只是吐出了一句：“你要是没事做就给我滚回墙外。”

“哦，我只是看你脖子上好像有根头发。”莉莉安答道。

她凝视着手指下的阴影，片刻後，那一小片肌肤上便冒起了几个泡泡，将那条漆黑的细线也带了出来。

那条幼小的生物在莉莉安掌心中蠕动，不久就融入了她的指尖。

凡妮莎确实感受到了有什麽轻盈的东西掠过了她的脖子，但她依然不相信莉莉安的说法。

“少撒谎了，莉莉安，我的头发还没长到那种程度。”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那里什麽都没有。

“那是我们的头发，不对，可能是它们的？”莉莉安随口说道。

她望着自己皮肤下还未消退的阴影，逐渐皱起了眉头。

这一条确实是另一个自己植入的，而且它看起来活得还可以。

是靠空白的个体规避了生物体本身的探测吗？自己好像确实没想过这种思路。

不过这样子，她也无法感应到宿主的情况了。对莉莉安而言，这实在是没什麽用处，毕竟她早已解决了融合度的问题，唯一的难点就在于重新控制失散的群体。

“外界现在有什麽情况？”

听到凡妮莎的疑问，莉莉安才回过神来，“也没什麽吧，就是那些布局又变了，感觉这里就像个活着的迷宫一样。”

有时候，凡妮莎也会産生这种错觉。她的手摸在坚硬的墙壁上，几乎以为自己能感受到属于某种活物的“体温”。

“你现在打算怎麽离开？”莉莉安问。

“你有什麽想法？”凡妮莎回过头。

莉莉安稍微变严肃了一些，“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只要……你愿意。”

“你可真自以为是。”凡妮莎嗤笑了一声。

“我们还是什麽都没说呢。”

莉莉安有点心虚，她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那也不算是自己的问题吧？

她盯着凡妮莎裸露出来的皮肤，明明只要稍微动动意念，那属于人类的表象就能和自己变得一样。

要是凡妮莎喜欢的话，她又不是不能变回人类的样子，为什麽她就这麽固执呢？

凡妮莎再度举起了剑。

她对着墙，随意比划了几下自己的施术媒介，却又怎麽也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该用什麽神术最高效。

对于施术者而言，没有什麽比精神和体力更重要了，她必须第一次就选对开啓墙壁的钥匙，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自己。

“法术真的有用吗？”

凡妮莎的眉头紧锁，“我说过了，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莉莉安呆呆的望着她，“我们没说话啊？”

过了几秒，凡妮莎才分辨出那个声源好像确实不是自己身旁，而是体内。

好吧，自己又在听见眼珠子说话，真是烦的要命。

嘀咕声再次传入凡妮莎耳中，“书上说，幻听是施术者精神透支的常见现象之一……”

凡妮莎没有回应，她就怕这也是自己的幻觉。她只是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有些过于紧张的心跳。

周围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右侧缝隙旁不断传来的沙沙声和嗡嗡的白噪音，结合起来，甚至还有点舒缓。

不知不觉中，时间好像又过了几十秒。

莉莉安都有点想拍拍凡妮莎，让她别发呆了，直到对方突然回过神，将剑指向了墙壁。

没有炫目的光芒，也没有复杂的花纹，那栋坚实无比的墙壁仅仅是被轻触了一下，便轻松朝两侧散开，就像柔软的油脂。

“哇，好神奇。”莉莉安从凡妮莎身後探出头，望向另一侧的景色。

在外界待命的黑线哗啦啦地爬进了阴影中，露出了和不久前几乎别无二致的布局。光滑的墙壁正逐渐过渡到正常景象，只是它们稍微挤在了一起，显得这个地方有点狭窄。

“你听起来可一点都不惊讶。”凡妮莎看着那些黑线在莉莉安身旁重聚。

“毕竟这里是受秩序的力量影响的地方，对你来说这里不应该就像是回家一样吗？”莉莉安侧过头。

“……就算是水，人类喝太多也是会中毒的。”凡妮莎握紧了她的武器。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感觉呆久了连思维都变迟缓了，就像有什麽异物住进了大脑。

凡妮莎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下了反胃的感觉。

虽然她只是随意想了想，那面墙壁便开啓了，但这个举动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无底洞。难以形容的触感开始挤压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甚至感觉有什麽细微的呼吸声在她胸腔内吹拂，或者听到什麽遥远的钟声随着心跳敲响。

但当然，当她静下心来时，她什麽都感受不到。

这简直就像是五感被迫链接上了这片空间一样。

或许能够如此清晰的接受主的指引应该是某种馈赠，但凡妮莎感觉以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承受不起。就算只是走几步路，她都感觉脚下的地面都是柔软的，仿佛踩在了沼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