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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第1页）

第90章

坚硬的丝线勒进凡妮莎的衣服里，让她忍不住皱眉。

那轻微的刺痛感还在向上延伸，更多线状生物从缝隙中钻出，依附在了她手臂上。它们身上还沾了一些潮湿的粘液，仿佛刚“破壳”不久。

随着莉莉安走近，它们好像放松了一些，但却仍然勾在凡妮莎的手臂上，宛若无数条葡萄藤。

“我们不是很了解施术者的运作方式，不过既然之前在教堂里的那位能直接联系上我们……说不定她现在就在附近，偷偷蹲在那个维度里观察着我们呢？又或许，那其实是它们僞装的？”莉莉安站在了凡妮莎身旁。

她轻松挑起了那些紧绷着“虫子”，而它们也同样顺利得融入了她的身体里。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愿意就这麽跟你一路吧。”凡妮莎冷静的答道。

莉莉安笑了笑，“那样确实不太现实。”

要不是凡妮莎现在状态不行，暗处又有面目不明的敌人，她们大概无法这麽和谐的相处。

而一位协助者的加入，无疑会打破这种“平衡”。

莉莉安望向凡妮莎的双眼，对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张图纸。

她对刚才的话语几乎没有反应，至少没有激烈到能引起莉莉安注意的反应。

她要麽早已预料，要麽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莉莉安轻轻眨了眨眼，浮动的光影在一瞬间映入她眼中，她的视线好像擡高了一些，只是破碎的视野并未变成清晰的样子。

随後，眼前便黑了下来。凡妮莎揉了揉眼睛，走向了窗前。

她沿着墙壁行走，好像只是单纯的在观察这个区域的全貌。

“我们不需要加快动作吗？说不定它们会回到这里呢？”莉莉安随口提了一句。

“它们不会回来的。”凡妮莎朝下望去。

她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这麽觉得，或许这只是这几日精神疲劳给她的错觉，或这个高度让她産生了一种离这个世界很远的错觉。

灰白的平地朝着地平线延伸，凡妮莎几乎看不见上面镌刻着法术回路，不过她背下的图纸还能对的上那些较为清晰的部分。

但是等她靠近後，那片神术阵还会维持这个模样吗？

这个高度和面积与凡妮莎曾经在城镇中见过的景象完全不符，仿佛观测的角度不同，这座城镇的样貌也会发生变化。

而对于凡妮莎来说，最特殊的那一版本无疑是之前从电梯内向外看的时候。

在莉莉安干扰她之前，她确实是看到了丛丛白色的火焰，但贝妮丝又有什麽理由出现在这里？

不过那也不一定是贝妮丝的残影，学习了她能力的模仿者也是一种可能。

而能将这个地点和那个死去的敌人联系在一起的存在只有一个，那就是“莉莉安”。

协助贝妮丝越狱的是她，进行“调试”实验的也是她，而这个城镇倒也像是什麽实验场地。

问题是，不同事件的背後到底是哪些“莉莉安”？以它们的生命形式，这个问题又有意义吗？

但若是它们算得上是同一个“人”，现在的状况岂不是它们在自导自演吗？

突然间，肩膀上的一个力道打断了凡妮莎的思绪。

“凡妮莎，你现在又在看什麽呢？”莉莉安一脸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她们现在是在旅游，而不是在安排作战计划。

“你就这麽情愿把对付……另一个你的计划交给我？”凡妮莎反问道。

“你也可以出卖我，然後一个人对付它们啊，”莉莉安答道，“不过以现在的情况，那样真的是理智的选择吗？”

理所当然，而又毫无信息量的回答。

凡妮莎一言不发，仿佛是在强忍着怒意。

她当然也考虑到了这方面，但当这句话是由莉莉安说出来时总显得像是挑衅。

“所以说，你要是需要什麽帮助的话也可以问我哦，反正对付它们和对付我们也差不多。”

莉莉安的声音渐远，好像是去了什麽别的区域，但凡妮莎仍盯着面前的玻璃。

“等等，你之前在电梯里的时候为什麽要阻止我向外看！你明明不知道我看见了什麽吧？”凡妮莎转身，连忙问道。

等这时候，她身侧的地面只剩一滩蠕动的黑色。它们爬行着，拼凑出了一个类似于发生结构的东西：

“嗯……直觉？我们只是觉得如果太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反而有可能丢失目标罢了。”

紧接着，它们又散开成了一堆毫无规律的线，无论凡妮莎怎麽做都毫无反应

莉莉安本人也不知所踪，除了偶尔传出来的翻箱倒柜声，爬过角落的“虫子”，和某种在潜意识里若即若离的异物感，凡妮莎完全无法确认她存在。

她不喜欢这样的状况，要不是莉莉安此时的缺席正好方便她行动，她早就会去把那家夥揪出来了。

凡妮莎将视线投回窗前，那遥远的地面前几秒没什麽两样，就是漆黑的刻印变显眼了一些。

比起这里正在发生什麽她未察觉到的变化，她更宁愿这是自己的眼睛更适应这里的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