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下半年,赵助理登门,送来了一套崭新的合同。以为是离别,没想到是增加协议,协议字字句句都在剥夺许渝的自由。
要他继续在留在席绛身边两年。
许渝心冷到了谷底。
那个时候是,现在也是。
“哥,你对我没有感情不是吗?”许渝说,“为什麽不能更看清自己。”
“王力跟你说了什麽?”席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伸手捏着许渝的脸,样子格外疯狂,“你知道了什麽?”
许渝被下巴钳制,疼得直不起头。
“席总,这样许先生会很难……”
“你们都滚出去。”
“……”
下属灰溜溜往外走,赵助理看见许渝握住了席绛的手,在关门之际挣脱了束缚。
“哥,你在怕什麽?”许渝揉了揉下巴,“能做祝总的影子,我很幸运不是吗?”
席绛瞳孔微瞪。
“许渝,你能不能当做不知道?”
可能环境安静,语气居然带着罕见的请求。
他太高了,微垂眼睑的神情落入许渝的眼里,像迷路在外突然找不到父母的孩子。
“哥,希望我这麽做?”
席绛又恢复原本的表情:“行吗?”
“当然。”许渝没有拒绝,“但哥可以吗?可以欺骗自己?”
没有任何多馀情绪的疑问。
席绛对他提问,端起桌子上的水饮尽:“……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我会放你走的,但不是现在。
许渝没有说话。
席绛也不着急他的答复,放下杯子:“最後一次,信我一次。”
不是反问,没有商量。
许渝看他的神情,同意了:“好。”
不应该抖,越这麽想,手抖得越厉害,直到门关了,周遭只剩下许渝一个人,紧绷的肩膀才放松下来。
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祝闻序闭上眼,嗓音沙哑:“抱歉。”
两个字包含了祝闻序想说又不知道如何说的心情。他起初是可以猜到许渝出现在席绛身边的原因,但不敢确定,可真当一字一句进入自己的耳朵,他忽然又感觉沉重,倘若十年前没有回祝家,许渝会不会不会经历无妄之灾。
他也只能这麽想想,事情走向完全无法控制。
“我知道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你不喜欢他,我和你相处以来就已经发现了,他不喜欢我,这麽多年我早就看清楚了。”
“他说过喜欢我。”祝闻序重提旧事,脸上没什麽表情,“我没有当真。”
“你以前就拒绝了他?”
“做朋友的我支持,但其他就越界了。”祝闻序说,“你跟我不是一样的想法吗?”
许渝木然:“……我丶和你吗?”
他跟祝闻序一样吗?
好像是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我不喜欢他。你是因为恩情在他身边,你很想远离他,不是和我一样吗?”祝闻序向他的位置走近了一步,“我们是一路人。”
许渝一瞬间头有点晕。
不是。
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的目的是摆脱掉席绛的身边,这个身边里包括祝闻序,又怎麽可能会和祝闻序为伍?
那怕祝闻序拒绝过席绛,但那是他俩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麽关系?绝对不要参与。
“你是你。”许渝死死捏住手心,“我是我,不一样。”
神情在抗拒,语气在颤抖。祝闻序只是看着他,滚了滚喉咙说了一句:“抱歉。”
这次比刚才的歉意更深了几分。
许渝缓慢坐在沙发上,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