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药粉!”虞怜喊道。
银甲卫立刻将药粉撒向毒虫,药粉落地的瞬间,毒虫像被烫到般纷纷後退,在地上翻滚挣扎。虞怜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涌上一丝复杂——文骋的药粉,果然有用。
刚冲出毒虫的包围,前方的空地上突然升起道紫色的烟雾,烟雾中传来诡异的笛声,毒虫们像疯了般再次涌来,这次的数量比刚才多了数倍。
“是控虫人!”银甲卫喊道,“在树上!”
虞怜擡头,果然看到树梢上站着个黑衣人,正吹着骨笛,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她的软剑瞬间出鞘,想射向黑衣人,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毒蝎拦住去路。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从树後闪出,是文骋的亡灵亲卫。他们手里的沉银兵器泛着寒光,砍向毒虫时,毒血溅到兵器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树梢上的黑衣人刚想逃跑,就被道玄色身影缠住——是文骋。他的沉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直指黑衣人的咽喉,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说!谁派你来的?”文骋的声音冷得像冰。
黑衣人刚想开口,就突然抽搐起来,七窍流出黑血,显然是服毒自尽了。
文骋看着黑衣人倒地,眉头紧锁。他转身看向虞怜,想说话,却见她已经带着银甲卫往前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的脚步顿住,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些日子,他像个小丑般跟在她身後,护着她,帮着她,却连一句好话都换不来。可他知道,只要能护她周全,就算被她怨恨一辈子,他也愿意。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地上的毒虫尸体。文骋对亡灵亲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清理现场,自己则跟在虞怜身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半山腰时,虞怜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文骋:“你到底想怎麽样?”
文骋的心跳漏了一拍,以为她终于肯听他解释,刚想开口,就听她冷冷道:“离我远点,看到你就烦。”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像是在逃避什麽。
文骋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却还是跟了上去。
山路越来越陡,雾气也越来越浓。文骋的亡灵亲卫在前方开路,清除着隐藏的陷阱。他则在後面断後,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没有漏网的毒虫。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终南山的半山腰,距离秦王的别院还有不到十里路。虞怜决定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露营时,银甲卫升起篝火,烤着打来的野味。虞怜坐在火堆旁,翻看着秦风给的卷宗,没说话。
文骋没靠近,只是在不远处的树下坐下,看着篝火旁的身影。火光映着虞怜的侧脸,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什麽。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文府的夏夜,她也是这样,坐在篝火旁看兵书,他就坐在她身边,给她剥瓜子,听着她偶尔的抱怨。
那时的时光,真好。
夜里,虞怜被冻醒,发现身上多了件玄色披风——是文骋的。
她看着披风上熟悉的狼图腾,心里像被什麽堵住了。她想把披风扔回去,却又鬼使神差地裹紧了些——山里的夜,确实很冷。
远处传来文骋的咳嗽声,他显然没睡,在守夜。虞怜看着他坐在树下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个孤独的守望者。
她忽然觉得,或许文骋,也并非她想象中那麽冷血。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想护着她的。
第二天一早,虞怜醒来时,披风已经不见了。银甲卫说,文将军天没亮就带着亡灵亲卫往前走了,说是去清理前面的障碍。
虞怜没说话,只是翻身上马,往秦王的别院而去。山路两旁的草丛里,偶尔能看到毒虫的尸体,显然是被人清理过的。
她知道,是文骋。
离别院还有三里路时,前方传来厮杀声。虞怜立刻让银甲卫戒备,加快速度赶过去,却见文骋正和一群黑衣人缠斗,他的左臂被毒蛇咬伤,伤口处泛着黑紫。
“文骋!”虞怜的声音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带着一丝急切。
文骋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丝笑意,却因为牵动伤口,疼得皱起了眉:“别过来!有毒蛇!”
虞怜没听他的,软剑出鞘,加入了战局。她的剑法凌厉,和文骋的枪法配合得默契十足,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解决完黑衣人,虞怜立刻走到文骋身边,查看他的伤口。毒血已经蔓延到肩头,看起来触目惊心。
“别动。”她的声音有些发紧,从行囊里翻出解毒药——是银坚给的,她一直带在身上。
文骋看着她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动作,忽然笑了:“你还是关心我的。”
虞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却包扎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