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君。”卢律师礼貌打招呼,“之前您让我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在他们上一次通话中,卢律师说完“随时听候差遣”,邵亦聪便请他调查御医院。
那时他尚未发现回息林的那台机器,只是试图寻找突破口,想摆脱贵族身份,与文毓在一起。而最直接的突破口,便是白钧远。
邵亦聪知道,白钧远的软肋是主上。而主上健康一直欠佳,他就动了调查的心思。
原以为会是场持久战,没想到卢律师动作如此迅速。邵亦聪由衷赞叹,“卢律师,您真是神通广大。”
卢律师不居功,“鹿鸣君,您过奖了。实则这都是老公爵种下的善因。”
“祖父?”
“对。老公爵为人宽厚,生前常常提携有志的平民青年进入各行各业,包括我。”卢律师语气感激,“正因为有他的帮忙,才有我的今天。如今您有需要,这是我应尽的本分。当年受过老公爵恩惠的年轻人,现下大都在各自行业站稳脚跟,手握资源。我只是借助了他们的力量,才能查出端倪。”
卢律师给邵亦聪鼓劲,“鹿鸣君,请您放心,您不是一个人。”
邵亦聪心怀感激,“谢谢您,卢律师。”
“目前调查的结果是?”
“御医院的院长管理着主上的病历,而此人,私下与黎锐风将军的部属常有往来。”卢律师继续道,“据我的线人消息,御医院内早有传言,主上的健康问题,就是‘房间里的大象’——人人都可以看见,却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
邵亦聪眉头微蹙,“为什麽?”
卢律师没有贸然下结论,“这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不排除背後,有人蓄意操控。”
这桩桩件件,都涉及到黎锐风。白钧远是否知道些什麽?他让文毓离开自己,是迫于无奈的警告,还是为虎作伥的打压?
以邵亦聪对白钧远的了解来看,他倾向于前者。
而且如果白钧远作恶多端丶心思败坏,他又如何能在回息林待了这麽久?
邵亦聪沉思片刻,询问卢律师,“您那边有没有办法,能查到黎锐风的行踪?”
卢律师语气慎重,“黎锐风是军部高层,安保肯定非常严密,不一定查得到。不过我尽力试试看。”
“还有,我想为我的恋人及他的家人安排安保。不知您有没有值得信赖的安保公司推荐?”
卢律师神色一凛,“情况……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邵亦聪自己也不好说,“只是以防万一,……希望他们派不上用场。”
“那我稍後为您联系。”
卢律师仔细思考一番,随後转身从保险柜中小心取出一个文件袋。
“鹿鸣君,请。”
邵亦聪接过文件袋,从手感来说,里面似乎装着一叠文件。他疑惑地问,“这是?”
“这是老管家退休前交给我的。他千叮万嘱,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才能把文件交给您。”卢律师轻叹一口气,“但眼下情况复杂,我不好判断,又怕耽误事态,所以,我把它交给您,由您来决定什麽时候打开。”
邵亦聪垂眸,注视着这个没有标注内容的文件袋,指尖轻轻摩挲那牛皮纸纹理。
他最後一次见老管家,是在他的葬礼上。
没想到,现在自己还能收到他的遗物。
卢律师问到,“您这次回来帝都,接下来,有什麽安排?”
邵亦聪这次回来得匆忙,请假的事由也是先斩後奏,说是“家里有事”。
因此,以防节外生枝,他怎麽都得回家一趟。
但这意味着,他必须与父亲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