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疼爱。只有这麽一只不会叫的知了不同……
何知了能读书习字,亦能针落成花。
他没有那些附庸风雅的喜好,独爱喝梅子酒,偏他不胜酒力,每每喝过总是晕飘飘的,却是他难得轻松愉快的时候。
之前在何家时,他不被允许到外面闲逛,像是被困在牢笼的麻雀,今日在何家耍了一通威风,总觉得该吃口梅子酒歇歇。
春见扶着他进府,迎面就撞上了要外出寻他们的绯红和细辛,春见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绯红姑姑。”春见赶紧叫人。
“正君回来就好,奴婢正要去外面寻您。”细辛赶紧开口接话,还不忘给自家正君使眼色,奈何是徒劳。
何知了懵懵然地看着绯红,本就透亮的双眸在酒意的熏陶下如水洗过一般,明亮水润。
看得人格外心软,想哄哄他。
绯红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看向春见,“赶紧将正君扶回去休息,稍後到东苑来。”
“是……”春见瞬间紧张起来,该不会是要把他发卖出去?
【啊——】
何知了慢吞吞应一声,却是双手抱住春见的手臂,虽对此情此景有些迷糊,却也知晓不能让春见去见母亲。
他吸吸鼻子,扁着嘴巴看着绯红,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
绯红心尖一软,试探性问道:“您是要同去?”
【啊!】
“……那请吧。”绯红身为下人自然是不便多说什麽,一切都得看夫人的意思呢。
春见和芫花搀扶着何知了,软软的身体晃来晃去的,偶尔还有些梅子酒香会从他身上溢出,足以说明他喝了多少。
从清晨到晌午,就算是在何家闹一通,也该痛痛快快的回来了,可眼看着都要到用膳的时辰,何知了都没回来,秦玉容自然是担心的。
她抿了口凉茶,想着若是闹起来出事,她该怎麽跟裴云舟那崽子交代……
“夫人,小正君带回来了。”
秦玉容立刻起身,就见两下人搀扶着醉醺醺丶晕乎乎的到她跟前,一屁股就直接坐在椅子上了。
她大惊,“怎麽回事?被何家打晕了?”
绯红默然不语,微微侧身将表现的机会交给春见。
春见赶紧下跪,虚声将他们在何家的所作所为都如倒斗般悉数告知,而後又到外面的小酒馆吃了些梅子酒,这才回来。
秦玉容轻叹,“都这般了还过来做什麽,把他带回去好生照顾,罢了……我随你们一起。”
屋外炙热,刚走出去就被热浪腾了一脸,秦玉容怕他再中暑气,赶紧让人将屋里弄得凉快些。
解酒汤,冰镇梅子汤等也都安排上。
何知了懵懵被灌了一口解酒汤药,苦涩在嘴里炸开,让他想尖叫着逃离,紧接着就又被灌了一口小甜甜……
“去打盆温水来,给你们正君擦洗。”秦玉容将碗放下,坐到旁边,倒是没立即离开。
春见不敢耽搁,赶紧朝小厨房跑,兑好一盆温热的水,就开始给何知了擦洗。
秦玉容时常照顾醉酒裴枭,照顾个小知了自然更不再话下,她拿起扇子轻轻扇着,挨个给下人们找了点事情做,自己则是守在他床前。
平心而论,她确实不喜欢何知了的家世,何家就没个正常人,有这层姻亲在,早晚都会被何家拖累。
但她又实在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没有那些坏心思,宛若一张白纸,可以由裴家来描绘书写,自然就会与她们心连心。
她亦知晓,其他世家都想和裴家联姻,或许对她的儿子们有真心,但那点真心在利益面前根本不算什麽。
只有何知了。
只有这麽一只不会叫的知了不同。
婢女们很快端茶倒水的回来,秦玉容示意春见将整壶凉茶放到床头边的椅子上,等他醒来要喝,不至于太费劲。
。
鸣蝉落在院内的大树上,府上的下人们拿着粘杆将蝉都粘掉,裴府便能安静许多,何知了也一觉睡到了黄昏。
初醒就觉得喉咙干涩不已,喉管像是粘连在一起,他懵懵睁开眼,就和旁边的水壶对上眼了,便当即灌了一大口。
清清凉凉的,削减了浑身的酸软和无力,他却没什麽起身的兴致,想如饼子一般赖着丶躺着。
“正君您醒了,可是巧了,厨房让我来问问您要在小厨房吃,还是去前院。”细辛见他还有些迷糊,不由得放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