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陛下威严就是天理。”裴寂接过长鞭,用手柄拍拍他的脸,“你以为我是在同你说笑吗?”
话音落,他当即一鞭甩到他身上。
何耀瞬间惊呼惨叫,惹得牢房内的其他官员们都闭上眼睛,不敢再听再看了。
裴寂将长鞭递给狱卒,淡淡道:“打。”
莫说已经有证据证明何耀参与此事,他今日所为,都是为给何知了出气罢了。
庄红秀母子确实令人作呕,不代表一直袖手旁观的何耀就是无辜,他与何宏安,分明亦是十分恶心的存在。
从前你作壁上观,如今也该让你瞧瞧,可有人为你出言辩护?
刑部有晋阳,刑部中人自然也会为裴寂驱使,他一句淡漠的话,狱卒便宛若要在他面前表现一般,当即就对何耀鞭笞起来。
何耀自幼娇生惯养,被鞭笞两下便立刻哀嚎不断,裴寂有些不悦地皱起眉,一旁站立的狱卒立刻扯过一块沾了血的破布,团了团就塞进了何耀嘴巴里。
裴寂眉梢轻挑,格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擡手指向那狱卒,“你叫何名?”
“奴才林善,参见大人。”林善跪地,恭恭敬敬说着。
“晋阳。”裴寂叫了一声,待人走到身侧後,朝他微擡下巴,“带着他。”
晋阳看了一眼跪地的林善,点头应下。
林善没想到他会突然得到裴寂的青睐,立刻感恩戴德地磕头道谢,从此便不用再在这里了!
一句话,便能让身处泥端之人跃然而起,这便是权势与权力。
裴寂擡脚走向其他牢笼,视线扫着官员们,他故意道:“何耀何时将与他勾结之人吐露,本官才会何时放你们离开,各位大人,请等吧。”
听他这般说,官员中自然也有沉不住气的,有些不在意身份形象的便立刻朝何耀大喊起来,怒斥他害他们至此。
怒骂声与何耀的哀嚎声重叠,分明是极其聒噪的声音,裴寂却心情大好的眯了眯眼。
“裴寂!放过我啊!我说我说!”
伴随着何耀的喊声,牢房内几位官员又惊又怒地睁开了眼睛。
……
裴寂到尚书房禀报安帝,何耀虽然吐露出几位官员来,但依旧不曾将主使供出来,从某些方面来看,这日倒是还挺能忍。
连番折腾,今日都快过去了,他忙得脚不沾地,来回跑着,他急需见到何知了……
安帝沉默听着他的汇报,自然也知晓还有好些人没有被突出来,因为何耀指认的那些人,都是官位较低的。
他不信那些人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
“陛下,依微臣之见,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成绩重新张放,考生与百姓并不在意朝廷如何运作,他们只想知晓结果。”裴寂沉声说着。
主要是,他今日着实有些累了。
安帝微微点头,“此事你亲自去办,以免有人胡说八道,他指认出来的官员再详查一番,无关紧要的官员,便放出去吧。”
裴寂心中叹息,面上却依旧恭敬,“微臣这就去做。”
“嗯,事情办完来复命。”安帝说。
“……是。”
裴寂快步走出上书房,元戎立刻擡脚跟上,看自家主子神色冷峻,便是只字不敢再提,只默默跟着。
他先到刑部将与此事无关的官员带出来,再将此事告知礼部,盯着他们将成绩重新整理出来。
礼部尚书对他还颇有微词,神色不悦道:“小裴大人可将事情查明了?我礼部大半人都被带走,如今可总算舍得送回来了!”
“大人何必与我置气,我所做都是陛下所允许,大人若是有怨言,我自会将一切告知陛下,求陛下为你做主,只是此时还有要紧事要做。”裴寂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怼回去。
“若是说成绩一事,已然弄好了。”礼部尚书也不由得正色几分,“此事本就是我礼部与疏忽,有弥补之法自然得好好做。”
他说着还不忘朝皇纸那边拱了拱手,裴寂顺着他的姿势过去,便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裴寂好记性,一眼便看出与之前的皇榜大有不同,好些人名莫说不曾在前排,竟是直接榜上无名,可见作假做多厉害!
他将新鲜皇榜收在手中,冲礼部尚书道:“既然如此,下官便告辞了。”
他难得自称“下官”,礼部尚书便也缓和许多,主动问道:“裴侍郎如何了?听闻他伤的厉害,可还要紧?”
裴寂脸上的笑意真诚几分,“有劳尚书大人担心,家兄伤势虽重却不曾伤到要害,如今在卧床静养,下官会转告兄长您的好意。”
“无妨。”礼部尚书说,说完这些便再次看裴寂鼻子眼睛都不是,懒得再和他说话了。
裴寂轻笑一声,倒是也没计较,立刻带着侍卫去张贴新皇榜了。
来回这般折腾着,时辰眨眼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