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什麽送水,跳个远也需要人递水?
桑群无语:“我自己喝。”
“那你再拿一瓶呗,我们负责送水的同学去厕所了,”跟他搭话的是个女生,不知道叫啥,可能是宣传委员或者文娱委员或者生活委员,“我们得在这里看场地。”
神经病,他闲得没事干才会去给跳远的阮牧年送水。
阮牧年从沙坑里站起来的时候,旁边递过来一瓶水,再往上是桑群的臭脸,看着他冷冷吐出一个字:“给。”
是的,他闲出屁了。
“怎麽是你送啊,”阮牧年笑了,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口,“我都叫她们别送了,跳个远而已,还把你派来了啊?”
“那你别喝。”
“那怎麽行,”阮牧年又喝了一口,“六爷亲自送的啊。”
桑群没理他的调侃:“跳多少?”
“不知道,刚看见你,我都没听清人家报数,”阮牧年拧上瓶盖,抛着玩说,“反正挺远的,应该能撑进最後一组,至于拿第一那就算了,还有体育生呢。”
“废物,”桑群说,“腿白长那麽长了。”
“是,没你腿长,”瓶子在空中完美抛出弧线再落入阮牧年掌心,“四百米走神也能拿第三,对吧六爷?”
桑群顿了下:“你看到了?”
“我排队的时候看着你冲线的啊,”阮牧年说,“後来高璋也跟我说了,选择性跑步啊你,变速带。”
“排你的队去,水牛。”桑群驳回去。
“帮我拿水啊。”水牛把水递给他。
“待会儿就给你喝光。”桑群对牛说。
话是这麽说,但实际上他刚喝了半瓶水,有点撑。
挺无聊的,看一个个不认识的人跑跑跳跳掉掉弹弹,沙坑扬起沙尘,凹进去又被填平,再凹进去,再填平。
後援会有把空椅子,他靠坐在上面,快睡着了。
“诶,六爷。”
一个声音把他吵醒,桑群皱着眉睁开眼,是那个不知道什麽委员在跟他说话。
不知道什麽委员说:“最後一跳也拜托你去送水了,无论如何都要送到牧年手上,我们会在这里拍照。”
有完没完,桑群问:“那个送水的呢?”
“她是瞒着她男朋友来送水的,”不知道什麽委员压低声音说,“刚才去厕所路上被她男朋友逮住,现在回不来了。”
桑群:“……”
你们阮牧年粉丝後援会怎麽什麽人都有。
结果没过几秒,他也成为了後援会的编外人员。
身後是两条醒目的红色横幅,写着为阮牧年选手加油鼓劲的话语,旁边有端着相机的摄影师丶拿着泡沫板的打光师。
c位站着阮牧年的亲亲同桌。
正要出演狂热送水粉丝的戏码。
桑群:“……”
一个跳远……这麽隆重吗。
最後一组的人数明显没有前面多,很快就排到了阮牧年。
检录之前,他特地去厕所换了条适合伸展双腿的短裤,站在黄线内碎步热身的时候,两条修长的腿显得又笔直又皙白。
桑群不着痕迹地扫了他脚踝一眼。
动了。
阮牧年开始助跑,不多不少地在粉笔画的白线前起跳,大腿在空中绷出紧实好看的肌肉线条,落地时沙尘四起,仿佛谢幕的散场光雾特效。
记录员刷刷写下几个数字,让他再跳一次。
最後一组每个运动员都有三次机会。
阮牧年最後一次助跑的时候,桑群观察到他起步之前,似乎会小小地鼓起一口气。
啧。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阮牧年的鞋上,送好你的水,别想多馀的事。
跳远健将牛同学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桑群站在沙坑边把水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