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本来就是小孩!应该对这个世界指手画脚!”
“我不想要变化!不想要真相!我只想要接下来大家都好好的!”
“讨厌舅妈!更讨厌妈妈!为什麽从一开始就不带我走!”
“工厂的事情好麻烦!代理人好蠢!叫他算个奖金都算不明白!”
“桑群你也很笨!你昨天那道分段函数也没算出来!”
“阮牧年你凭什麽骂我!我头晕就是做不出来!”
“就知道找借口!嘴硬得能挖金刚石!”
“就知道挤兑我!心眼坏得能长霉菌!”
“讨厌你这个呆瓜!不合时宜就会给我乱安身份!”
“讨厌你这个笨蛋!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我喜欢你!”
……
来回骑了好几圈,两个人把能骂的全骂了个遍,包括彼此,停下来的时候连坐後座的桑群都气喘吁吁的。
好在阮牧年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水壶,桑群拧开喝了一口,感觉自己喉咙可能快哑了,递出水的时候都不敢多说:“嗯。”
大概是“给”的意思。
阮牧年靠着自行车,正看着公路边的景象发呆。
桑群疑惑:“嗯嗯嗯?”
看什麽?
阮牧年缓缓转头,随着双手捂脸的动作,跑远的反射弧也逐渐回来:“你刚刚……说什麽?”
说什麽?说了太多,桑群不想废话:“喝水。”
“你你你,”阮牧年没眼看他,脸埋在掌心里,“你怎麽可以在大马路上喊那种话!”
喊什麽?桑群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哪句,不耐烦地把水塞到他手里。
阮牧年无措地喝了几口,又想起这水刚被桑群喝过,整个人开始犯昏。
桑群纳闷,骑了一会儿车,把人骑坏了?
戳了戳额头,桑群哑声:“傻了?”
“我我我,”阮牧年不敢看他,“我还没想好……”
到底说的什麽……等等,不会是那句“我喜欢你”吧。
都什麽时候了,还没想好,桑群皱眉看他:“你要当渣男吗?”
四下空荡,阮牧年无处可躲,低着头站在他旁边不敢吱声。
桑群清了清嗓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我喜欢你,你可以开始回答了。”
“我……”阮牧年别过眼,“我……”
後面说什麽呢,一个字也听不清,桑群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刚刚不还喊得很大声吗?”
“我说我也!”阮牧年闭着眼喊了一嗓子,然後又开始蚊子细语,“我也……嗯嗯你。”
桑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麽我?”
“嗯嗯,”阮牧年红着脸说,“很……嗯嗯你。”
把他当傻子耍呢,又不是在晋江,触发什麽关键词屏蔽,桑群一巴掌盖过去,按着他的脑袋威胁:“再不好好说你就没机会了。”
“哎哟,”阮牧年抱着脑袋,“你不要逼我呀,反正……我已经被你拐回家了。”
意思就是未来可期,以後再说,桑群刚刚畅快了一通,眼下容不得半点沙子,看他这副样子极其不顺眼。
孩子口癖老不好,多半是倔的,教训一顿就好了。
桑群四周看了看,就一车一水壶,寒碜得很。
“桑桑你不要生气……”阮牧年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诶?”
桑群抢过水,瞥了他一眼:“拿着水不喝,是要我喂你吗。”
“不是……唔。”
桑群灌了一口水,径直上前堵住他。
嘴对嘴怎麽喂水啊,根本做不到,阮牧年挣扎着,水就从缝隙流出来,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
随着温水流逝进来的,是桑群的唇舌,温柔又不容抗拒地包裹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