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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阮牧年跑了好几个平均游玩年龄五岁往下的游乐设施,桑群的接受程度已经大大提高。
阮牧年拿着园区免费发放的地图册,用铅笔给玩过的项目一个个打上勾。
见他还要继续玩,桑群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没完了?吃饭去。”
“啊,”阮牧年捂着额头,“吃啥?”
“跟我走。”
没走两步就停下了,阮牧年拉了拉他的衣角:“桑群,我想吃棉花糖。”
桑群:“……下午再来吃不行吗,现在是饭点。”
“棉花糖不能当饭吃吗,”阮牧年的目光黏在不远处做糖的摊子上,走不动道,“你看,它那个糖不是球形的,居然是个猫猫头!”
桑群叹气。
吃,狠狠地吃,看看是某人先腻了还是棉花糖惨遭消灭。
桑群走过去,问都没问就要了个白色的兔兔头棉花糖回来,递给阮牧年。
“什麽味的啊?”
“牛奶。”
“好哦,”阮牧年轻轻咬了一口,等绵软的糖丝在口腔迅速融化,又品了一会儿馀味,才说,“你也来一口。”
“不了,”桑群仰头後避,“太甜了。”
“没有很甜啊,牛奶味耶。”
桑群心说,是沾了阮牧年味的棉花糖太甜了,简直糖分超标。
“行吧,”阮牧年一个人嚼嚼嚼,很快炫完一整只兔兔头,然後仰着头享受某桑姓强迫症患者贴心的擦嘴服务,“桑桑,我还想吃冰淇……唔。”
少吃点甜的吧,桑群掐着他的脸心说,快腌入味了都。
“去吃饭,”桑群语气不容置疑,“往前走,不要东张西望。”
阮牧年绕到桑群身後,把他的卫衣帽子翻过来,脑袋塞进去,黏着桑群後背说:“这样可以嘛?”
“别捣乱,”桑群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正经走路。”
阮牧年只好钻出来,舔了舔嘴唇,棉花糖的香甜还停留在舌尖,他说:“我想吃糖醋里脊。”
“嗯,”桑群牵着他继续走,“还有呢?”
“全是荤的可以吗?”
“至少一道素的,”桑群说,“凑合搭配一下。”
“回锅肉有吗?可乐鸡翅可以吗?”阮牧年自动忽略後半句,不耻下问,“那梅菜扣肉荔枝酥肉蒜台炒肉唔唔唔?”
桑群忍无可忍,捏着他的嘴压低嗓音:“闭嘴,我点什麽吃什麽。”
阮牧年:“呜。”
给点阳光就变食人花了,桑群心累地想,或许他爸爸妈妈离婚是对的,这小孩要是从小就被宠爱着长大,得娇纵成什麽样?
像现在这样就刚刚好,他一个人宠着阮牧年,不多不少。
在桑群的专制独权统治下,阮牧年遗憾地接受了四菜一汤丶荤素均匀的午餐。
下午的计划是去探索剩下的游玩区域,阮牧年发现了一处露天电玩区,玩每台机子都可以获得塑料小票,积攒到一定数量可以兑换礼品。
礼品里面有玩偶,阮牧年不走了,开始在机子之间流连。
桑群抱臂站在他旁边,看某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等游戏币花得差不多了,再上手帮他通关。
“好玩,”自己努力了这麽久,虽然最後接受了场外援助,但看到一整沓票子还是很有成就感,阮牧年说,“我感觉差不多啦,你去换礼品。”
桑群不解:“为什麽不一起?”
“礼品兑换的地方跟我们的路线是相反的,”阮牧年指着地图册给他看,“你去换,我继续往前走,在这个路口等你怎麽样?”
就是懒得多走一段呗,桑群叹气:“哦。”
桑群拿着满手的白色小票子——有的甚至拖到了地上——来到一间小房子面前。
工作人员微笑:“有什麽可以帮助您的?”
“你好,”桑群向她展示战利品,“兑换那个玩偶。”
工作人员微讶,接过票子帮他清点数量。
桑群无聊地站在一边,意外发现在这可以从树木缝隙里看见站在下个路口的阮牧年,仰着头在看什麽。
蓝色衣服确实好看,很干净。
天色更清蓝,白云之下,仰首眺望的少年衣角飘扬,翩然得好似真的来自高天之上。
“先生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