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大论到了嘴边,出口却被精简成短短一句话:“我……抱歉。”
程抒晴眨了眨眼:“倒不是很意外呢……我能听听理由吗?”
阮牧年抿了抿唇:“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其实……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嗯。”
“啊,可以理解的,”程抒晴点了点头,脸上虽然笑着,抓着袖口的手指却一直胡乱按捏着,“毕竟学习为重嘛。我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嗯,牧年,那如果不是现在呢?”
阮牧年没听懂:“嗯?”
“你只是没有考虑过。现在不合适的话,”程抒晴问,“毕业以後,我可以追你吗?”
阮牧年一愣:“什麽?”
程抒晴说:“现在说确实有些早了,不过我觉得……”
後面的话语逐渐听不清了,阮牧年站在原地,思绪又开始混乱。
你只是没考虑过。
你只是一直在躲避。
你其实知道自己会怎麽做。
你知道自己总会接受某个人的喜欢。
程抒晴说得对,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後。
只要有那个可能存在,记忆中的结局也一定会在未来等你。
你……
不对丶不对。
不能这样想。
“不要觉得你会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要被你父母的阴影永远笼罩着……
“年年,总会有人去爱你。
“包括我。”
结局是可以改变的丶可以改变的丶可以改变的。
有人站在更加明亮的未来,等他踏过荆棘走去。
手背上的印章微微发烫,日光有些晃眼,阮牧年擡起眼,听见自己格外冷静坚定的声音。
“不好意思,”他说,“我应该还是不会答应。”
程抒晴一怔:“为什麽?”
阮牧年刚想说话,馀光瞥见了什麽,顿时止住了话头。
假山後,某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接近。
阮牧年发怔。
不是说让他独自面对吗,怎麽没在教室补觉?
然而桑群压根没看他,目不斜视地从小路上经过。
阮牧年连忙喊他一声:“桑群。”
桑群脚步顿了顿,似乎才发现这边有两个大活人。
程抒晴跟他打了声招呼:“六爷,你也还没回去啊。”
桑群颔首。
阮牧年问:“你去干嘛?”
“买水。”桑群淡淡地说。
“给我们也带一瓶吧。”阮牧年说。
桑群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