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曲凡还是那副模样,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那个时候,你已经把你当时都男朋友带回了家。”
“我想找你和好,但你好像已经不在意了。”
曲凡不可置信道:“男朋友?我吗?我带谁回家了?”
简直不可理喻。
他在梦里人没了就算了,怎麽还多了个对象。
不至于吧。
“嗯。”曲忆炀说话声音很小,像蚊子嗡嗡一样,仿佛把那个人的名字念清楚是多麽不情愿的一件事情,“就那个程宸。”
“谁?”他没听清。
弟弟又重新说了一遍那个名字。
这回他听清了,好笑道:“所以你之前那对人家恶意那麽大?”
见弟弟一脸别扭,他忽然想起这小子刚来时就让他少跟程宸来往。
当时他还没在意,但现在,结合这些详细事件,看来所谓的梦境给了曲忆炀很不好的体验。
“其实他人不错。”曲凡没忍住为自己朋友正一正形象。
“他怎麽不错了?哪里不错了!”弟弟的声音突然拔高,死死盯着他:“他如果好的话就不会在暴雨预警的天气叫你去爬山!凭什麽他安然无恙下山,你却需要搜救队连找几天才找到全尸!”
明明高声责问的人是曲忆炀,曲凡却看到他眼里的委屈和悲痛。
仿佛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却把他自己丢在原地画地为牢,无法前进。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眶掉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曲凡一下慌了神,推开椅子绕过桌子将人脑袋扣在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怎麽还哭上了啊。”腰上多了一双手,紧紧将他搂住。
他擡起手摸了摸弟弟的头,从後脑勺一路顺到他的脊背,一次又一次,温柔得不可思议:“小炀。”
“哥可以明确告诉你。”
“你是哥在世界上最亲近最爱的人,哪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一字一句的话语在头顶轻声响起,曲忆炀感受着对方胸腔的震动。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超越了亲人和恋人吗?”
“如果你说我是你唯一的,那麽我们就是对方的不可替代。”
“所以没必要去执着于某种关系,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这番诚挚的话语,曲忆炀听出了拒绝的意味。
从深色的衣料中擡起头,盯着他哥没有说话。
曲凡垂眸看着他,拨开他额角被粘黏的碎发,抹去他眼角的眼泪,“你看,你才十八岁。”
“未来还有几十年。”
“你会遇到各色各样的人,他们或好或坏,或让你喜欢或让你讨厌。”
“这些都是你必须去经历的,所以,你不该现在就将自己或者是我,困在对方身边,明白吗?”
他希望弟弟能明白他的意思。
曲忆炀皱着眉,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似的,紧揪着他的衣角不放,甚至伸出手钳住他的手腕,“可是我看见你後,我的眼里就没办法装下别人了,这样也无所谓吗?”
曲凡一时没能说出来话。
“难道这段时间的相处,哥,你不能对我産生一点点别的喜欢吗?”曲忆炀问。
他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曲凡回答的毫不犹豫:"喜欢啊,我甚至可以对你说'爱'。可是小炀,你知道的,爱和喜欢也并非只能用于爱情。"
“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谈恋爱呢?”弟弟仰着头看他。
“那就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