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海,他们没有再说什麽正式的在一起,也没有下任何承诺的誓言,但他们都知道,那一夜之後,他们的关系已经再也回不到若即若离,谢安琪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他说:“你留下吧。”
谢安琪没睁眼,只握住他的手,郑禹胜没再出声,只是侧身,把她揽进怀里,像把一段终于接得上的时间,贴紧心口,这一夜没有梦,因为梦已成真。
清晨五点半,光线刚刚透过屋塔房的半扇窗帘,郑禹胜先醒,睁眼时谢安琪正侧着身安睡,脸埋在他胸口,头发乱成一团,他的右臂麻了,但不舍得抽出,他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张熟悉又不完全属于这个时代的脸此刻安静得像一张水面,所有曾经穿越与错位的焦虑丶压迫与不确定都安放下来。他轻轻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对这个早晨丶这条线丶以及她,都说了一声谢谢。
……
谢安琪醒的时候,锅里水已经烧开。
“你怎麽醒这麽早?”谢安琪坐起身,拉起毛毯裹住肩。
“拍戏习惯了。”
“你今天几点出门?”
“十点。”
“还早。”
“我想给你做早饭。”
她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把厨房毛巾递给他:“你昨天还说你煎蛋总是焦。”
“今天不焦。”
“那你别让我吃出剧情反转。”
“你吃的是鸡蛋,不是剧情。”
她笑得眼睛弯起,侧头看他认真打蛋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们的确是在同居了,虽然往後的时间线里,两人是夫妻,但现在这样没有签字,没有搬家,没有任何仪式,只是自然地,把两个人的时间揉进了一段相同的早晨,也让她觉得很温暖。
他们在小桌边吃饭,郑禹胜坐在窗边,她坐在对面,阳光照在她的手上,皮肤是淡淡的杏色调。她眼角笑意不止,风从阳台边灌进来,把衣架上的旧毛衣吹得一晃一晃,像极了屋塔房专属的某种情绪装置。
吃完饭,谢安琪在晾衣服,他在擦窗。两人像是一部没有对白的生活短片,分镜完整,画面稳定,他擦到第三块窗的时候回头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生活下去,会是什麽样?”
“现在不就是吗?”
“我是说,以後。”
“以後你会变红,我会一直工作,偶尔一起吃饭。”
“还有呢?”
“我会每年给你拍一张生日照。”
“只有生日?”
“要不要再加结婚纪念日?”
“你想得真远。”
“你不是说未来不是等着看,是提前说吗?”
“那我现在想听你说一遍我们以後住哪儿。”
她没笑,只说了句:“住在我们应该住的地方。”
吃完饭後,他去洗碗,她坐在窗边试拍镜头,一张两人同框的照片不小心被拍下来,她在光里,他在背後厨房角落,模糊而暖,谢安琪没有删,只是调了亮度,加了淡金色滤镜,命名为早晨的样子。
郑禹胜从厨房探头看她:“你在拍什麽?”
“我们。”
“我刚刚没摆动作。”
“就是因为没摆才留得住。”
他走过去:“如果能一直留着,你把这张设成桌面吧。”
“那你要付授权费。”谢安琪只笑着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建议里出现的时间bug
“怎麽付?”郑禹胜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在探究。
“用你未来每一顿饭来换。”
“那我今天晚饭要做什麽?”他笑着,像是觉得这样也可以。
“做个能让我想起今天这张照片的菜。”
晚饭还早着,谢安琪坐在屋里,郑禹胜在一边不知道在忙碌什麽,午前阳光彻底透进屋里,就这样停了很久,谢安琪才起身收拾设备,直到她收拾好设备,站在门边换鞋。郑禹胜走过去,蹲下帮她系鞋带,她低头看他:“你是不是看太多剧了?”
“你不是喜欢生活感吗?”
“但你太电视剧男主了。”
“那我改,做生活片的男主。”
“有点贱兮兮。”
“那不能这样说的,我要受伤了,”听着郑禹胜的话,谢安琪没说话,只扳着他的肩膀,等他低头後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感受到的郑禹胜忍不住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你出门。”
“那你早点来接我。”谢安琪并没有停住脚步,“我会带你最喜欢的蜂蜜柚子茶。”
郑禹胜点头:“那你别带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