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Youshouldbetonme
第二天一大早,姐妹俩吃过早饭准备出门。
上午的订单约在九点钟,来自新客户,一位瘫痪在床十年之久的老先生。
客户家属告诉张陈玲,这十年里,他从来没洗过热水澡。
倪越啧啧,“这可要破我们开荒保洁的记录了!”
“可不,还一下子上升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
姐妹俩在门口边聊天边穿鞋。
五十米开外的弄堂口,许之谦正坐在面包车里安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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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陈玲的工作电话突然响了,见是上午的客户家属打来的,她连忙接起来,“喂,您好!……”
倪越原本不以为意,却见表姐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巴也张大呈O型,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客户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但能感觉到说话人的语气很平静。
张陈玲脸上表情慢慢舒展开来,最後,她悠悠道了句:“那您节哀顺变”。
挂断电话,扭头望向倪越,表情苦涩,“咱们不用去了。”
客户刚才在家里咽气了,没能等来十年一度的开荒保洁。
倪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等了十年了,就差这一会儿了吗?……”
鼻子一酸,为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感到难过。
弯腰解开运动鞋的鞋带,再擡眼看表姐,发现她一只脚已经迈到门外,边下楼边叮嘱:“我下去跟许之谦打个招呼,你不用跟来了!”
许之谦趴在方向盘上,向弄堂深处眺望,看见张陈玲窈窕的身姿远远出现。
她边走路边扭胯,左一下右一下,躲避弄堂里堆放的各种杂物和自行车……脸上不时落下黑影,来自弄堂上空飘着的背心裤衩。
既滑稽,又风情十足。
他噗嗤笑出声,忙掏出手机抓拍一张,然後呲牙咧嘴瞅着她乐。
直到张陈玲走近,才发觉她脸上表情不太对,他立刻收敛笑容。
刚才光顾着笑了,压根儿没意识到,张陈玲是一个人走出来的,後面少了个跟班的。
难道倪越身体不适来不了?
没等他开口询问,张陈玲便将事情原委道出。
“原来如此……”他放下悬着的心,转而唏嘘不已,“老人家走之前没能洗上澡,的确有些可惜!”
张陈玲趴在副驾驶窗沿上盯着他看,发觉他面色晦暗,印堂发黑,眼眶凹陷,想必昨晚在董老太家没睡好?
“别提了!”
许之谦边揉眼睛边说,“我几乎整晚没睡!”
昨晚,在民警大哥的陪同下,他回尖叫青旅取了几件行李,然後返回董老太家。
进门发现董老太还在梦乡,俨然不知道家里刚刚大闹天宫。
民警大哥谨慎起见,像第一次进屋时一样,伸手试探了一下董老太的鼻息,又在床边仔细观察了一番,转过脸对许之谦说:“一般老人家觉都轻,我们进来屋里两次,她都睡这麽死,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果然,下一秒便接到同事电话,说房大美那边对于逼迫董老太签下赠与协议的事供认不讳,还说董老太平时有睡眠问题,经常吃安眠药,但这晚怕她听到自己和男人幽会,房大美给她喂了超出标准用量的艾司唑仑,并交代这不是第一次。
听到这话,俩男人吓傻了,连忙驱车把董老太送到医院。
董老太在昏迷状态下被洗了胃,然後留院观察,许之谦在病房陪护了整晚,直到今天早上给董老太安排了一个护工,他才得以脱身。
张陈玲啧啧感叹,“这董老太也是命大!”
“命大?我看她命硬得很!”
许之谦把眼睛揉得通红,忍不住发起牢骚来,“你不知道,半夜三四点她药劲儿过了,躺在病床上直哼哼,还放屁……声音特别大,後来隔壁床病人被她闹醒了,忍无可忍把值班护士叫来,可护士也拿董老太无计可施。而且,有件事,你和倪越肯定做梦也想不到……”
他故意停顿。
“什麽?”张陈玲果然好奇心拉满。
他挑着眉,一字一顿道:“董老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