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这一刻,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沈识因疲惫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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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场战事,整个皇宫满目疮痍,处处是断壁残垣,宫宇殿阁几乎都毁于烈火。後来经工部督造修缮,皇宫才又焕然一新,连太子殿也依着陆珂的意思重新建了起来,一砖一瓦皆按他的喜好。
时值盛夏,殿外蝉鸣聒噪,暑气蒸人。宫人们正端着盛满冰块的琉璃盏,悄步往太子殿中送去。
江絮穿着一身深青官袍,随着引路的宫女踏入殿内,只见新任太子陆珂正坐在紫檀木案後处理公务。听见脚步声,陆珂只擡了下眼,便又垂眸继续蘸朱批红。
江絮稳步上前,拂衣跪下,声音清朗:“微臣江絮,拜见太子殿下。”
陆珂笔下未停,待最後一字落定,方才搁笔擡头,淡淡道:“江大人请起。”
江絮起身侍立一旁,听见陆珂不紧不慢地开口:“听闻父皇欲擢你为太傅。这官职……高得吓人啊。不知江大人作何感想?”
江絮闻言擡眸看了他一眼,躬身应道:“回殿下,臣为国效力,自当尽心竭力。承蒙陛下与殿下青眼,臣感激不尽,日後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後已。”
陆珂轻笑一声。他生得本就俊秀,这一笑却透出几分阴柔。身形颀长立在殿中,自有一股清冷气质,教人望之生寒,无端便生出几分畏惧。
他凝视着江絮道:“如今本宫正是用人之际。观江大人有胆识,有魄力,更难得的是极能隐忍。本宫愿请江大人做我的左膀右臂。”
江絮垂首不语。太子却也不急,徐徐审视着他神色,又道:“听闻江大人本是渔家出身,後来进京赶考,得许太保提拔入了翰林院,随後又得了父皇青眼。”
江絮垂眸静立,指尖在官袍广袖中微微收拢。
陆珂见他沉默,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执起冰鉴上凝着水珠的玉壶,亲自斟了盏凉茶:“江大人年轻有为,自然明白良禽择木的道理。父皇虽赏识你,可伴君如伴虎。。。。。。不如来我这儿。至少……”他声音放得轻缓,“本宫懂得什麽叫尊重。”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江絮呼吸微滞。太子这是要他明着站队,可太傅之位是天子隆恩,若转而投靠东宫。。。。。。
“殿下厚爱,臣……”他喉间发紧,一时难以成言。
陆珂也不催促,只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殿角铜漏滴答,每一响都敲在江絮心尖上。
太子见他无法回答,轻叩案面,发出一声低笑:“不必紧张,本宫给你时日慢慢思量。”
江絮连忙叩首:“多谢殿下。”
他缓了口气,却听陆珂又道:“本宫教给你一件差事,你去把许夙阳杀了。”
杀许夙阳?
江絮倏然擡头,正撞进陆珂幽深难测的眸光里,一时怔在原地。
陆珂将他这般情状尽收眼底,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麽?是下不去手,还是。。。。。。舍不得?”
他慢条斯理地执起茶盏:“本宫知晓他如今是你妹婿。可他是如何待你妹妹的,你应当比谁都清楚,他染了那等脏病,还传给了令妹,江大人莫非不在意?”
江絮指节发白,喉结微动:“臣斗胆一问,殿下为何非要取他性命?”
太子指尖轻抚茶盏纹路,眼底掠过一丝寒芒:“上次战乱时,沈识因携母潜逃出城,许夙阳竟暗中接应,助其离京。这般行事,可见其心仍向着沈家。或许……还对沈识因存着几分旧情。”
殿内冰鉴散着丝丝寒气,陆珂的声音却比冰更冷:“既然他能为私情悖逆父命,难保日後不会再生异心。这般祸患,岂能久留?”
江絮眉头深锁,沉吟片刻方道:“殿下明鉴,许夙阳终究是太保大人独子。若贸然取他性命,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陆珂冷笑:“杀人何须明火执仗?江大人又不是没杀过,况且你这般聪慧,总该晓得如何让人死得合情合理。”
他微微倾身,审视着江絮逐渐复杂的神色:“听闻他近日正携你母亲与妹妹在别院休养,你正好前去探望,顺道把这事了结。”
江絮袖中指尖微微发颤。殿内静得能听见冰裂的细响。
良久,陆珂忽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本宫差点忘了,你还是沈识因的姨兄。她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你应当最清楚不过。不如将这些秘密传遍天下,也算给陆呈辞备一份‘厚礼’。”
“记得,把故事编得丰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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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熬夜写出来的,终于可以把更新时间调整过来了,以後每天还是中午12点左右更新!
修改很多遍,凑合看吧[捂脸笑哭]
小陆:老婆好香好甜好香好甜好香好甜好香[抱抱]
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好爱[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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