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身上瞧出一股韧劲儿,也看出几分常人难及的魄力。
她怔怔地望了他许久,方轻声问道:“那日……我说要对你负责的话,当真说了吗?”
他颔首回道:“说了,字字真切。”
“好。”她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书案,“做人要讲信用,既然我许诺了,就要兑现。我现在写一封承诺书给你,有了承诺书,你就不用怕我耍赖了。当然,若我最终嫁给许夙阳,便另当别论了。”
“只是信用吗?”他低声问她,难道就没有点别的?
“对,我向来很讲信用。”她回答得干脆,执起笔便落纸书写。
陆呈辞没再说什麽,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写完,又看着她像模像样地摁上了手印。
她将承诺书递到他面前:“这个你收好。待我与许夙阳退婚之後,你便可以凭此来迎娶我,届时我绝不会拒绝。不过在此之前,为着两府安宁,也为你我周全,还望暂勿相见。”
“沈识因……”他嗓音微沉,“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沈识因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她的意思……
陆呈辞垂眸看向手中那纸承诺书,却高兴不起来。他缓缓将纸张折好纳入袖中,没再说话。
沈识因又捧起桌子上的茶盏问他:“你可知许家为何如此急切地要与太师府联姻?以许大人的立场,应当清楚,一旦结了这门亲事,他便再难压过我祖父一头。”
这件事情沈识因与母亲思忖良久都想不明白。许家人这麽迫切,甚至惊动了皇上,难道只是因为许夙阳想娶她那麽简单?
陆呈辞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打算将许夙阳强占卖花女的事情告诉她。现在她对许夙阳还剩多少感情他不清楚,但是不管多少,他都不愿她为了别的男人伤心苦恼。
更何况,他已经查出那卖花女的身份不简单,在调查出卖花女接近许夙阳的目的之前,万不能打草惊蛇。
沈识因见他沉默不语,微微蹙眉问道:“许夙阳可是有什麽秘密?”
她发现陆呈辞的神情有点不对劲,或许知道些什麽。
陆呈辞没有回答,她眉眼间的忧色落在他眼里,刺得他心口发酸。她终究还是在意的,毕竟那是与她一起长大的竹马。
沈识因见他不回应,也没再追问。她将手中茶盏搁在案上,提了提湿重的裙摆,感觉双腿凉得发麻。
她正准备离开,方欲移步,裙摆上积存的雨水滴落在地,她一脚踩上,脚下倏然一滑,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惊惶间,她慌忙伸手欲抓桌檐,结果指尖堪堪掠过,没能握住。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忽然瞥见一抹衣角,想也未想伸手攥住。紧接着,只听“撕拉”一声裂帛响,她“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她吃痛低呼,摔得脑袋发懵。
一旁的陆呈辞也跟着一惊,紧接着身躯一僵,脸颊瞬间红了。
她……她竟一把扯裂了他的衣裳?自肩头至腰腹之下,大半衣衫应声碎裂,肌肤骤然裸露在外。虽未全然暴光,却也隐约可见……
沈识因伏在地上,顺着那曳地的残破衣料缓缓擡头,只见那具挺拔身躯僵如石雕。往上看……她愣了一下,再往上看,是一张通红的脸。
陆呈辞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她,两个人均是僵住了。
屋中一片死寂。
沈识因连疼痛都忘记了,就这般仰首望着他,眼见那抹红自他耳根蔓延而下,直至颈脉贲张的脖颈。
好一会,陆呈辞僵硬地滚动了下喉结,不动声色地扯住一片衣衫往跨间掩了掩。
沈识因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呆愣愣地看着他,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清瘦的小少年了,两年光阴让他的身子彻底长开了。不仅个子高了,也更加挺拔健硕了,单单往这一站,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力量感。
上天当真是眷顾他,不仅给了他一副好看的面容,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身体。
沈识因感觉懵懵的,动了动唇,小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
没有看清。
陆呈辞没有说话,好一会,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帮她拢了一下散落的秀发,温声道:“换身衣服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沈识因瞥了一眼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又扫了一眼他赤着的身体,最後红着脸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她说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陆呈辞往她跟前倾了一下身,伸手擡起她的下颌,看了看她羞得红透的脸颊,又锁住她水红的嘴唇,扬了扬唇角道:“可是,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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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留评,掉红包!
快说,是哪方面的饿?[空碗][空碗][空碗][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