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一道亮光照亮整片天空,打在远处的山谷之上,紫雷在云层间酝酿,徐珊珊很害怕,她看见血在地上流淌,并逐渐被水流稀释。
响雷声震耳,仿佛就在耳边,她不禁收回一只手,塞住耳朵,将头埋在男人肩膀。
宋晓宇:“没事,你可以闭上眼睛。”
她禁不住问:“那肖寒他们……”
他的精神体在一次攻击不成,也顺着气流攀升,来到了身边,它几乎是全景视野,能看顾到周围环境,“别担心,他会赶上来的。”
宋晓宇看清了袭击的人,当电光照在一人脸上,那熟悉的逃窜败将,就已经明白了全部过程,对方占尽先机,但他们也还有馀力,组织撤退。
但凡反应过来,猫科联队的人是拦不下他们的,尽管过程艰难。
果然如同他所说,不一会儿,另外一只鸟儿在云层间浮现,肖寒追了上来。
他的头部受伤,脸上三道深深的刮痕,皮开肉绽,只能睁开一只眼睛,但因为头盔的保护,还能意识清醒。
承托着他的鸟儿是一只雪鸮,肖寒一边靠近,一边告诉他们,夏广礼还活着,让他尽快带向导离开,注意安全,很多人都还在。
这是一个好消息,既然如此,他们得找个地方避雨,之後在目的地会和,雷雨天高空飞行,着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她还是忍不住往回看,但除了肖寒,再没见其他人,无法不担心。
他们为什麽?
这句话没问出口,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这场演习里,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啊。
全速飞行,狂风吹来凉意,遍体生寒,等精神体追上来後,宋晓宇就让它承载两人。
肖寒的状态变差,翅膀逐渐湿透,飞行能力降低,紊乱的气流让他一次又一次下坠,虽然勉强攀升,已有失温坠落的风险,为避免意外,他们降落避雨。
他们已远在二十公里外。
三人弯腰走进洞口,浑身打湿,头发丶衣服丶裤子全都紧贴身体,裤子扎紧在鞋中,但还是免不了渗水进去。
肖寒的体力消耗最大,几乎是一坐下,就无力地垂靠在岩壁,眼睛闭紧。
两只猛禽在洞口甩动身体,雨珠被荡到洞壁,羽毛都湿漉漉的,看起来缩水了一圈。
宋晓宇找出干衣服,先为肖寒换上,毛巾团成一卷放在脑後,将他躺平放好,擦干身体,然後是消毒丶止血丶包扎。
男人脸上的伤口很重,他要她帮忙按住一侧,她的手指贴在脸颊,感受到皮肤颤抖。
血,有点滑。男人叮嘱她要拉紧了,别松手,她只能硬着头皮,固定在骨骼边,而血肉模糊的伤口每秒都在创伤她的心。
肖寒只是微笑,用完好的那只眼睛看着她,声音虚弱,“我没事……”
眼泪酝在眼眶中,她一低头,就因为重力滚落,硬着头皮,也不擦,一直到宋晓宇将他包好。
她卸了力,歪腿跪坐一侧,双手捂住脸,一想起他们可能都身受重伤,忍不住抽噎。
宋晓宇看向她,又看了看洞口的两只小鸟,双手交叉,抓住上衣角,将它掀开,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肖寒现在受伤,他不能再出岔子了。
徐珊珊一擡眼,就看见他在解腰带,她抽泣两声,转过身避嫌,擦干眼泪,心里默默许下誓言,一定要报仇,那支偷袭的队伍,和指挥这场行动的人,若有机会,必手刃之。
当纸巾被递到面前时,她已经将自己安抚好,“谢谢。”
她脱下雨衣,搁置一旁,宋晓宇一边找保暖贴,一边解释,应该是猫科联队和食肉植物的残兵合作了。
当他递过来,她拒绝了,“我不冷,给他用吧。”
她基本上没淋雨,体温烘一会儿就干了。
猫科联队,她的脑海中想起一个人,那不是阿瑞斯所在的队伍吗?他好像是……
“阿瑞斯和邵江是目前的指挥官。”
宋晓宇的话肯定了她的猜想,但话没说尽,往年,他们不会前期对垒,两支强队针锋相对,最後只会是两败俱伤,让人坐收渔翁之利。
今年不同,她也许就是那个变量。
“阿瑞斯。”她咬出这个名字,男人的形象浮现在眼前,他怎麽会?
不忍之下,她扭头看向肖寒,双眼紧闭,嘴唇颜色浅淡,手指皮肤发皱,头发全湿,像团簇倒刺。
她又看向宋晓宇,缓慢地闭上眼睛,低头,手摁在腰间,那放置着一把枪,她下定了决心,如果再见面,他们就是敌人了。
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阿瑞斯。
战斗现场,恶战不可避免。
遭遇突袭,尽管他反应灵敏,夏广礼仍受了伤,最糟的一点在于,手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