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好烦。”
房门下一秒合上,故意留给他听,他突然觉得头有点痛,抱膝蹲在房门旁,靠在墙边。
为什麽?他并不认为那个哨兵可靠丶稳重,却令她满意。
这个人明天就要离开了,他这样劝慰自己,很快,室内的灯光关闭,窸窸窣窣的摇晃声,他听得清晰,也就愈发痛苦。
警报响起,周围有污染物围聚,召集人员前去清理。他才起身,做足准备,再次敲门,想要察看屋内安全。
但没有反应,室内静悄悄的,就仿佛没有人存在,她不回应很正常,但另一个哨兵呢?
他越喊越急,从敲门转成拍门,室内无人响应,心一下子落进深渊,他握拳砸向房门,破门而入,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光,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窗户打开,他们是从那儿走的。
这个该死的绑架犯!
对于两人的行为,屏幕外的人感到格外吃惊,特别是山昊,怎麽也想不通,为何一见钟情到不顾危险,随之外出的地步。
这对白塔的管理层来说,简直是恐怖片,质疑接踵而来,全是怀疑他们,是否是轻待了她,或是教育不当。
刚才因短暂的信号不好,而无法听清两人的说话声,但有了解口语的人,解译出两人的相处并不如想象中愉快,这就更令人担心了。特别是,当他们得知,名为杨所的哨兵已经退出系统後。
他根本就不是白塔内部人员。局势失控,把所有人心揪在空中,他可能是改造组织的人,想到此,有些无法冷静,许多人尝试再次躺进全息舱,或是直接接入脑机。
但系统单方面拒绝任何申请,他们无力相助,只能寄希望于,曼努埃尔能够及时察觉,并将她带回。
夜晚车行,两人的手交叉举起,从指缝间露出皎洁的月亮,就像一年前的旅行,也是如此,大巴车,两人并肩坐,车外是圆月。
她莫名的有些惆怅,但很快放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男友,“大概多久到?”打了个哈切,有些困了。
“有点远呢。”
“你别疲劳驾驶,中途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吧。”
她看见窗外有些黑影摇晃,疑惑道:“这树怎麽会动?”
“有吗?”
男人朝窗外看了一眼,风停下,果然影子不动了,她应该是看错了。
杨所:“家夥,你想去哪?”
“回家。”
“先去我那里待两天,我再送你回去?”
她数了数假期,还挺长,便同意了,到头闭眼就睡,“不准拉我去跑步。”
“没问题。我还学了一手厨艺,你可以享享口福。”
两人就像真正的大学情侣,彼此依偎和打趣。杨所很享受这场角色扮演,但车後灯光闪烁,他明白,有人非要打扰。
他可不想让别人闯入二人世界。
一念之间,污染物生成,像黑云一样涌向後方车辆,挡住去路,哪怕被一路撞到地上,碾成碎片。
接二连三的污染物袭来,曼努埃尔不得不减速,应对它们,离前车的距离便拉远。
它们像潮水一样,前赴後继地叠上来,围了里外三层,砸破玻璃往里跳去,阵阵嘶吼声。
“呃啊~~”
数量之庞大,让人着实捏了一把汗,但山昊相信他能处理好,只是需要时间,作为曾共同作战过的人,他清楚对方的实力。
曼努埃尔最终从尸堆里爬了出来,张嘴露出獠牙,抹开头上流下的血,将前面挡路的尸体搬开,尝试重新啓动汽车引擎。
他会抓住他的。
次日,她一觉醒来,天亮了,两人还在路上,不由得担心,“等等,先停车。”
“怎麽了,家夥?”
“上厕所,”她没好气道,“怎麽不走高速?”这又是哪里的土路。
“要不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停车,我憋不住了。”
“好好,我马上停车。”
汽车逐渐降速,往路边靠,男人在後方放了警示牌。她找了个草堆边解决,但远远的看见泥滩里有人,那似乎是双手,忙提起裤子。
来到男友身边,抓住手臂,紧张地问:“你看,那是什麽?”
“是人吗?”
杨所眯起眼睛,“是的,走吧。”
走什麽走,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让他别动,回到车上翻找绳索,男人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救人啊。”
“我们要赶路。”男人拒绝,他不觉得她们的生死与他何干,却迎来她怀疑的目光,一转思路,“亲我一下,就答应你。”
有病一样,她翻了个白眼,还亲他,爱来不来,自己往前走。
男人见状,也跟了上去,别人无所谓,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