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紧张,“怎麽了?”
解逸飞:“变黑了?”
她的手指停下,液体随着惯性在杯中旋转,“这个啊,”她松了口气,还以为什麽呢,“正常啊,我天天训练,能不黑吗?”
防晒挡不住毒辣的阳光,虽有室内训练场,但教导员想让她们见识一下户外世界,非得拉出去练。她对此倒没有异议。
见男人凝眉思考,她才意识到对方不知道这个消息,“就是随队向导训练营,”摸了摸杯壁,不烫了。
“布鲁诺还顺利麽?”她还是忘不了那夜的噩梦,想再跟他确认一下安全。
解逸飞:“你不用担心,他不久前刚进洞,里面没信号,暂时联系不上也正常。”
“好,那我们开始吧。”
她将小蘑菇召唤出来,对方开心地趴在桌子上,伞盖横向挪动,不一会儿,一只缩小体型的丹顶鹤立于地面。
它的头颅高于桌面,露出黑色喉颈和裸露的朱红色额顶,虹膜褐色,嘴长直,呈现灰青色。
静音室内部开始变幻,模拟湿地环境。
丹顶鹤尖喙朝上,隔着伞盖约一公分,似乎在观察面前的蘑菇,发出“呵丶呵”的响亮叫声,不久後,开始鞠躬,脖颈向後倒弯,应该是表达友好的方式。
有小蘑菇,她就不用自己动手了,但还是得提前说清楚,“队长,可以为你消化部分污染吗?你别误会,是它需要吃这个。”
她虽是实话实说,但却有哨兵不信,非得认为是她内心偏爱。
男人的眼神里满是包容,就像不管她说什麽,都会应下。
她换了个位置,和解逸飞并排坐,两人离得不远,方便第一时间安抚,“如果它过分了,请制止它。”
未经允许,小蘑菇没有乱动,得到同意,她这才点头示意它可以开始了。
当丹顶鹤的喙快贴近伞盖时,她还捏了一把汗,担心小蘑菇会生气,但对方及时停了下来,将头搁在茶几上。于是它伸展着菌须往它身上爬去,直到裹上颈部。
原本长着黑羽的细长脖颈,被白色菌丝覆盖,上方立着一个白粉色蘑菇,像戴了一顶帽子,奇怪丶有趣的组合。
丹顶鹤兴奋地挥舞翅膀,频率快,声音响,在空中盘旋,然後落脚于一旁,接着坐下。
洁白的手背上覆着更粗大的手,男人闭上眼睛,应该是开始了,她将手抽出来,盖在他上方,插入指缝,向下紧扣,头靠在臂膀处,发丝贴着臂膀肌肉。
小蘑菇逐渐变色,头顶一沉,她仰起头,原来对方弓着腰,将肩膀和头都下压,贴在她耳边,挡住半边光线,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解逸飞队长,皮肤细腻,看不见毛孔,看来天天出汗排毒就是好,鼻梁很高,但鼻翼不宽。
男人很克制地贴着她,只有紧握的手上力道越来越重,脖颈上的橙灯闪烁,她擡起另一只手,扶着他的下颌,指尖摁在脸颊,男人不自觉地将脸侧贴在掌心。
但没有更多不得体的行为,以至于结束疏导时,两人的衣服都没皱乱。
见小蘑菇从别人身上跳下来,就知道差不多了,但他一直握着手,没有放开的意思,时间之久,让她怀疑是不是又做过头了,怀疑地扫去,小蘑菇抖了抖,比了个圆。
解逸飞非常放松,仿佛被温暖丶富有营养的液体包围,不再有惹人厌的寄生虫,在体内一刻不停地叫嚷,没有疼痛和瘙痒,难得的,他陷入了沉睡。
一人一鸟的头都栽了下去,因为有了经验,她也没那麽紧张,一直靠在他身边等他醒。
其实更适合做蒙汗药,你看,谁来我的静音室都得睡着。
他睁眼时,斜向下看见女人的侧脸,目光朝外,沿着视线望去,那是一片扁宽层云,移动缓慢。她目光怔怔,好像在回忆什麽。
意识到她不能长期承受自己的重量,他擡起头,将身体摆正。
感受到肩膀一轻,徐珊珊紧跟着回头,转了转肩胛骨,让它放松。
解逸飞:“你想飞回去吗,今晚。”
她眼睛一亮,但又想宋晓宇的悲剧,“不是说白塔不能飞吗?”
“下班後,隔远一点就可以。”
“好,”她一口应下,没有人不向往天空,穿梭于高空,俯视地面的感觉太让人震撼了,“待会儿应该不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