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完全藏于肩膀下,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回到房间,男人蹲下递水,“我现在去处理一点事,马上回来,好吗?”他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走出房间。
哨兵们需要商讨一下,进一步的安排。
散会时,杨所站在最後,准备离开,一只手突然搭在肩上,回头看,果然是这人,做好还击准备,这位可是搏斗冠军。
“小夥子,你是哪个队伍的?”
原来是这件事,杨所流畅地报出队名,男人眯起的眼睛,表明他想了解的远不止这些,他又相继报出个人信息,不惧怀疑。
“好。”男人上下打量他,似乎在衡量他的实力,“你的任务对象是谁?”
杨松报出她的名字,并说已经带到安全位置,对方满意地点头,“有个任务交给你。”
听他说完,他白了一眼,派任务到海边去,那麽远,考虑到白天的神情,很难说没有私心。他接下了这个任务,晚上休息後动身。
房间里。
曼努埃尔端来热乎饭菜,眼睛没离开过她,但女人不想倾诉,似乎只希望他离开,两眼放空。
天色变黑,风刮窗帘,她起身准备关窗,一张骷髅头突然窜出来,她吓得说不出话,直往後退,不小心将桌上的摆件挥到地上。
骷髅人一跃进屋,她抓起球棍打去,砸在身上,对方一声不吭,她看清了,这是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像是刻意显露身材,他抓住棒子的另一端,摘下骷髅面具。
“是我。”男人笑着撩起上衣,腹肌一片通红。
怎麽是他?徐珊珊松手,球棒被男人接住,扶额转圈,“你为什麽半夜来这儿?”
“我来看你。”男人随手将球棒归位,本来不该来,不知怎麽走到这里的。
细微的响动引起门外哨兵的注意,指关节叩击房门,“珊珊向导?”
“没事。”
她知道曼努埃尔守在门口,给她看门,她敢肯定,要是自己喊一声,对方就会冲进来,把他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杨所比了个嘘声手势,示意不要让他知道,生动的表情,仿佛青春回归。
“咔哒——”
门还是开了,等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曼努埃尔,他的表情馀惊未了。
“抱歉。”男人为自己的擅自闯入道歉,但这儿的味道不该这麽杂乱。
她坐在床边,感受到脚踝处有股气流在吹,袜子摩擦肌肤,有点痒地交叉,踩到一块柔软的地方,惊得擡起,担心踩到别人脸了。
男人的目光扫过屋内,墙边几点泥土,目光望桌面,神色一暗,那儿多了些东西。房间里有不该存在的人。
曼努埃尔:“我们可以互相坦白,对吗?”
她想起自己才刚说过的话,承诺过会包容对方,但自己的小秘密,她屏气回答:“当然。”
“有什麽想和我说的吗?”
她有些良心发现了,“我……”风狂吹,一下子将打在窗户上,哐当一声撞墙,把後半句话憋了回去。
“没有。”
曼努埃尔:“我相信你。”他语气坚定,仿佛没有丝毫怀疑。
男人走近床,她的心提起来,连忙起身挡住,都没顾得上穿鞋,“怎麽了?”
他道床垫歪了,她推开他,说自己一会儿铺。见她拒绝,曼努埃尔放弃了,他再问,是否可以住进来,打地铺。
万一有什麽事,响应更及时,仍然被拒绝。
“我困了。”
“……晚安。”
男人终于离开了,门合上,脚步声走远。
她放松下来,踢向床板,“出来。”
床尾被擡起,男人从底下钻出,拍打身上的灰,她看不过,递过去一张湿巾。
他跟前任不同,至少对方不会夜翻少女窗,跟个强盗一样。
杨所不以为意,某条狗守着门,他只好改翻窗户了。
她接过那个骷髅头面具,打量後,套在头上,有点挡视野,但很有趣。
“吓到你了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她确实喜欢,但不代表着,不会害怕,不过……他怎麽知道?
“你会读心?”她质疑道。
杨所:“不,我只是单纯喜欢,没想到我们喜好相似。”
“……”巧合得有点怪异了。
女人房间里的灯始终亮着,他看见两个黑影,最终融在一起,曼努埃尔一个人站在墙头,月亮被乌云笼罩像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