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午後也闻着了那股子肉味,那香啊。
他那肚子不知哀鸣过多少回。
日入时,季凤背着捆柴,提着一只大薯归家来。
季胥正在院里扫木屑,昨日扛回来的粗柴下午都劈好放在屋檐下了,屋前显得空旷起来。
“阿姊,你做的肉真香,连冯兴霸都馋得不行。
你瞧,我与他些肉吃,得了个大薯,晡食要不要做薯羹?”
所谓薯羹,就是把薯切块加水煮,再加些盐,吃起来木肤肤没什麽滋味,但能果腹。
“做道油渣炒片薯吧,鲜脆爽口又下饭。”
炒?季凤觉得新奇,想着这应该也是阿姊在长安宫城里学的,就像她说过的竹甑一样。
庖厨之方她只知炙丶炮丶脍丶熬丶蒸丶烩丶炖丶羹丶煎丶炸。像炙丶炮和脍用在肉类比较多,她听说冯大家会吃羊心炙丶鱼脍,乡里祭祀的时候也能见到炮制的豕肉。
家里还是用烩和羹比较多,这些加水就行;像煎和炸太费油,也吃不起去,就年节会煎炸几道吃食打牙祭。
“炒”又是什麽?她跟前去看。
只见季胥先把大薯洗净削皮,薯肉切成薄片,片状的薯呈现出一种鲜嫩的紫色。
釜里热油,加些中午炼油得的油渣,再撒上一把下午在牛脾山找的野椒,鲜辣一下激发,大薯一倒,迅速翻炒,最後酱和盐调味,盛在破开的竹篼节里。
一盘看上去鲜紫晶亮,让人垂涎欲滴的油渣炒片薯就做好了。
配上事先焖好放在竈面温着的米饭。
一口菜,鲜辣脆爽,偶尔吃到酥香的油渣,别提多下饭。
季凤和季珠吃得额头上都有些冒热汗,可那是极其畅快的。
没什麽比能吃饱饭更开心了。
“阿姊,我还是头回吃到这样好吃的大薯。”这大薯自家从前也种过,做薯羹就没有这样的滋味。
看来“炒”,真的不一般。
季珠更是吃得嗯嗯晃脑袋,肚子都鼓起来。
饭菜光盘,季胥也是心甜意足。
洗釜和碗筷的事,季凤主动包揽。
她收拾时,见那竈上放着只土陶盆,盖着麻布。
“阿姊,陶盆里是什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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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下书名~
补注:
阿母阿翁:母亲父亲。
大母大父:祖母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