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用伞?”夏燃语气依然不善。
“看你可怜呗。”乐昭耸耸肩。
夏燃没再接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将伞往oga那边倾斜。他虚扶在oga肩上,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两人距离顿时近了许多。
乐昭说错什么了吗?
不过是句玩笑话。夏燃明白,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明明分开的时间早已比在一起时还要久,可那人的声音仍会如附骨之疽般突然刺入耳膜:“总是不带伞,夏燃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语气裹着关心的糖衣,内里却是淬毒的针。
那人永远衣冠楚楚,但夏燃太熟悉他未说出口的威胁:若是淋雨病重,任何和你接触的人都不会好过。
彼时他们的关系早已千疮百孔。夏燃满身伤病,精神成天游走在崩溃边缘。
随便一句话都能成为导火索,尽管大多数真正在吵的都是夏燃。那个人总是只管挑火,然后静静地看着夏燃歇斯底里。
至于后来有没有为这句话吵架,夏燃记不清了。
不过他记得更早以前,每当下雨自己犯懒时,那个人不会这样,他只会语气淡淡地说,淋到雨回家后就别挨着我。
那个人有洁癖,很严重,夏燃一直都知道。
他说不让就是真的不让,夏燃淋了雨凑过去亲他都不行,撒娇也不行,蹭它也不行,怎么都不行,总之非得让夏燃先洗澡不可。
其实洗完再来纠缠也行,但夏燃偏偏不,他就是要拉着文件堆成山的他一起进浴室。
反正,记忆里他每次都成功了。
人生如戏,但戏是一坨(修
最近几天夏燃窝在一个仙侠剧的剧组里,每天吊着威亚在绿幕前飞来飞去。
剧组的布景倒是下了血本,中央那座巍峨的“仙山”是用最好的泡沫塑料和实木搭建的,表面精心喷涂了仿真的岩石肌理,连青苔的位置都经过美术指导亲自把关。
山巅那座雕梁画栋的宫殿,檐角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此刻夏燃就站在宫殿的汉白玉高台上,一袭白衣被鼓风机吹得猎猎作响。
他难得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在巨大的宫殿映衬下,他的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阿泽,此行凶险,你……执意要去?”夏燃的声音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不舍,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
这是夏燃拍戏的第六年,一些眼神和姿态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像喝水一样简单。
但和他对戏的“少年”显然还没找到状态,尽管化妆师用阴影精心修饰了他眼角的细纹。可那双眼睛里既没有少年人的锐气,也看不出对师兄的眷恋,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师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庇护的孩子了。再说了,山下便有外门弟子接应,你不必担忧。”饰演“少年”的邵源机械地念着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