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他瞬间眼前一亮。
“宗兄。”
许是没想到宗骁会找上门,福顺很是惊讶。
他将人带到屋中,给他倒上水。
小小的一间屋,床上就一床被褥。
屋中全是汤药味,隔壁还传来阵阵咳声。
宗骁不由皱起眉头,他记得福顺早就没了爹,那隔壁屋中是谁?
“我小弟。”
“你怎麽没提起过。”
福顺手一顿,苦笑一声,“说了也改变不了什麽。”
宗骁总算明白为什麽福顺愿意跑这一趟,为了家人,为了小弟。
“病了多久了?”宗骁问。
“有几个月了,瘟疫後喝药保住了命,但得一直喝着药。”
那药虽说现在便宜了,但一月也得花四五两,一年就几十两。
山里普通人家怎麽可能赚那麽多钱。
福顺以前攒的那些家底,如今已经用的所剩无几,如今去送货是唯一一个来钱快的办法。
宗骁出门急,山上没带多少钱,他把仅有的五两银子放到桌上。
“你这是做啥。”福顺挡着不要。
“咱们这次一走怎麽也得一月,这银钱拿着给小弟先买上药。”
福顺哽咽,“多谢宗兄。”
小插曲很快过去,二人敲定好时辰,约好了明日见。
出了福顺家,再往里走两条小巷就是秋家。
宗骁也不知怎麽想的,竟迈着步子往那走去。
秋家那几人去年全都死了,院子如今也空无一人。
看着门前野草,宗骁只觉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快四年了。
若他这次能平安回来,那他还能和秋妧一同度过剩下的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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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宗安吉提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悄默声溜进了宗骁那院。
他站在门前像个偷听的小贼。
还是宗骁瞧见了他,这才把人领进了屋。
“大晚上的你站在门前不进来,想什麽呢。”
“二哥,给你的。”宗安吉把手上东西塞进宗骁手中。
秋妧一看,那上面写着观合堂。
那是镇上新开的医馆,药价贵,给的都是药丸,主打一个携带方便。
宗安吉交代道:“这个二哥你放好,虽然不希望能用到,但保险起见还是带着好。”
宗骁低头看了一眼,在宗安吉纠结的眼神中,他点头应道:“好。”
他们是亲兄弟,血脉相连。
宗安吉放心不下他一人出去,但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
隔日天还未亮,宗骁已经收拾好行囊。
他脖子上裹着的是一条新的兔毛围脖,衣裳里面也都加了一层兔皮。
北方天寒,普通棉衣不保暖,只有皮毛做的才不透风。
秋妧给他在腰间系好红绳,那寓意着平安。
“你不用送我,我自个出去就好。”宗骁说。
“我都下来了。”秋妧身上只穿着一层里衣,她拿起架子上的厚袄穿在身上,“我就送你到门口。”
“好。”
秋妧目送他出了家门,外面漆黑一片,很快再也瞧不见宗骁身影。
秋妧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後传来声响。
“阿妧,二郎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