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齐齐跪下行礼,高呼着太后娘娘千岁,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但是坐在上首的太后却垂着眼帘观察着下面的嫔妃,迟迟不叫起身。
就在嫔妃们险些坚持不住的时候,太后终于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事啊,一个个大早上的火气都那么大。哀家不过晚了一会儿,这慈宁宫都险些要给你们掀了去。”太后的语气里看不出喜怒,底下的人也不敢盲目接话。
只有贤妃大着胆子道:“回太后,本就是件小事。是宸妃宫里的太监冲撞了新进宫的虞修容,虞修容不依不饶,非要重罚那小太监。”
贤妃这一句话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唯一的问题就是拿虞姣当傻子。
虞姣当然不是傻子,听见贤妃如此描述当场就要反驳,却被太后一个手势给压了回来。
太后指了指一旁自从进了慈宁宫就一直没有说话的于敏盼道:“德妃,你来告诉哀家刚刚是个什么情况。”
德妃起身行了个礼,边将事情从头到尾的描述了一边,就连刘康宁遇事先跟贤妃求情而不是向自己的正经主子宸妃这件事,都一字不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太后沉默了一瞬,忽然怒道:“就因为这些小事也至于让你们在慈宁宫中一大早的大闹?”
见妃嫔们把头垂的更低了,太后继续道:“贤妃作为宫中老人,如此小的事情都不能妥善处理,罚你抄一遍宫规。虞修容进宫第二天便惹出事端,罚一个月月俸,宸妃管教不严同罚一个月俸。”
虞姣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太后跟陛下现在不都在拉拢恭定侯府吗?而且这事儿确实是她受委屈,凭什么罚她罚的那么狠。
但是无奈太后金口玉言,虞姣纵有不服也只能认了。况且这宸妃不也是刚进宫就被扣上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吗,这么一想虞姣也平衡了。
不过元灯欢此时却想着,这一个月俸禄可不能白扣,她这算是“因公受罚”应该能找陛下要回来的吧。
太后今日在新妃面前的立威立的可以算是大获成功。第一日就罚了新妃里位份最高且容貌最盛的两人。
这不外乎是告诉了后宫中的其他人尤其是后宫中的新妃们,让大家看看这后宫里还是谁在做主。
太后端坐在上首,看着慈宁宫里坐着的这帮莺莺燕燕,第一眼就把眼神锁定在了坐在前面的元灯欢身上。
刚刚的事情德妃说的仔细,太后也听的真切。
虽说那刘康宁是关雎宫的人,但是宸妃昨日才进宫,下人都是内务给挑的。如今背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应当也是冤枉。
看着元灯欢那张脸,太后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是皇帝自己挑的人,皇帝自己肯定是十分满意的。
就是不知道这宸妃是不是个懂事的。
元灯欢也感觉到了太后的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了自己身上,心中忐忑不安但是面上却依旧端着笑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
“宸妃走过来给哀家瞧瞧。”
终于,太后在跟贤妃德妃说完话后,还是点到了自己的名字。
元灯欢站起身,弯着身子娇滴滴道:“嫔妾宸妃元氏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看着就不像是个端庄的,亏她选秀第一眼还觉得穿的还算素净,你看这进宫第一日便奢靡了起来,想必是个眼皮子浅的。
不过眼瞧着还是做不得数的,说不定来日调教好了就是个乖顺能用的。
于是她道:“相貌果真不错,今日看倒是比选秀那日更盛,怪不得皇帝喜欢。“
太后这一番话,可谓是给元灯欢拉满了仇恨。
新妃进宫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呢,太后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皇帝喜欢元灯欢,可不是给她挖坑呢吗。
旁人听到这样捧杀的话,就算不反驳也得谦虚几句,不然真被一些没有脑子的恨上了可就糟了。
不过元灯欢不在意,本来自己进宫来就是当靶子的,太后如此倒也算帮了她一把呢。
所以她顺势低下头故作羞涩道:“太后娘娘谬赞了。在家时母亲就常说嫔妾生的好,能靠着这点得陛下青眼是嫔妾的福分。”
没有脑子笨蛋美人什么的,可比知进退懂礼仪的聪明人好装多了。
太后也没有想到宸妃就这么生生的接了她的话,一点儿都不带谦虚的。这让她准备好了的词都不知道怎么用。
还鲜少有人给太后整的语塞了,看来选秀那日的样子是有人指点过,这刚进宫就原形毕露了。
“哀家那新得了根玛瑙簪子,就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寒露,拿来赏给宸妃吧。”寒露姑姑听到了太后的吩咐,立即去拿来了太后说的那根玛瑙簪子。
元灯欢面上一派欢喜,她跪地道:“嫔妾多谢太后。”
说完就亲自接过了寒露姑姑手上的簪子,拿在手里稀罕的不行,一副甚少见到好东西的样子。
见到元灯欢这副模样,太后当下就对她有了个计较。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没见过什么个好东西,刚刚那点也能看出对于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也不是个聪明的。
这么想来太后倒是放心了一些,就怕有着这张脸还是个聪明人那就不好办了。
太后不再管元灯欢,不过是后宫中多了几个妃子罢了,只要日后警醒着点,哪怕皇帝真的喜欢哪个妃子也无所谓。
只是下头的妃子们选秀那日是见过元灯欢的,原还以为是个有本事的。
今日看了她在太后面前的反应再加上自己宫里的太监出了事一句不帮着求情就可看出,大概只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