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记仇的。还记得你第一次在闻家见到我时说的话吗?”
闻溪的话音未落……
原本紧闭的,厚重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以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撞开。
闻溪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看去。
逆着门外阴沉天光涌进来的,是数十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卫兵。
而在人群簇拥的中心,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裹挟着比厂房内残留气息更加恐怖的威压,大步走了进来。
是谢珣。
他身上的军装依旧笔挺,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眼底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深渊般的暗潮。
他的目光锁定了场中央那个提着钢管,脚下踩着程奕的少年。
四目相对。
闻溪握着钢管的手,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顿了一下。
也就这迟疑的几秒。
谢珣出现在他身后。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握住了闻溪还提着钢管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滚烫的手臂,环上了闻溪劲瘦的腰身。
闻溪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竟然被谢珣拦腰提起,双脚悬离了地面。
他最终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带着强烈占有欲和冰冷怒火的怀抱中。
真的没事吗
闻溪猝不及防被拦腰抱起,悬空的不适感让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然而,禁锢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他抬起头,视线撞进谢珣那双漆黑莫测的眼眸。
下巴随即被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捏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谢珣俊美的脸上,表情沉凝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着翻涌的暗流。
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明显的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闻溪,我说过,做任何事之前,告诉闻叙白。”
他的指腹隔着薄薄的手套,轻轻摩挲着闻溪的下颌线。
闻溪略长的额发因为这个抬头的动作向两边滑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清冷的灰色眸子。
从这个角度俯视,谢珣竟荒谬地产生一种错觉,怀里的少年很乖顺。
谢珣低叹一声,他不再多言,抱着闻溪,转身便要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就在转身的瞬间,他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蜷缩,因剧痛和恐惧而不住颤抖的程奕。
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却足以让程奕如坠冰窟,生不如死。
“剜了他的腺体。”
闻溪的身体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就僵硬了一下。但这点微小的变化,很快就被门外骤然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所打断。
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废弃厂房的铁皮屋顶,几乎是同时,闻溪感觉双耳一紧,谢珣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已经迅速地,带着保护意味地捂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