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柴田君,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看,我们的成绩都不是很好。。。。。。这次考试听说特别难,我实在是怕回去被家长骂。。。。。。我家里对我要求太高了,这次如果没考好,我真的会完蛋的!”
拄着拐杖的柴田被他拽住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
柴田心道要完,对面的演技比他好!
那男生见柴田没说话,忽然就把手里那沓试卷,猛地往柴田怀里塞,像是在推一个烫手山芋:
“要丶要不就给你吧!如果你不要,那就把它扔了也行!就是求求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掉的!千万别说!求你了!”
柴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住感叹。
这演技,比他们三个要自然多了!真的不是话剧社的人吗?
心里这麽想,柴田脸上还是维持着“震惊”和“犹豫”,为了能接上对方的戏,他在脑里疯狂自我催眠,他手里捏的不是试卷,是个偷到的赃物,具值钱的那种。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男生怯弱地哭的声音在回想。但柴田知道,暗处肯定有人在死死盯着这里,秋丸隼的人绝对不会错过这场“好戏”。
他假装低头思索了很久,手指反复摩挲着试卷边缘,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缓缓接过男生递来的纸,声音压得极低: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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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当天,监考老师果然接到了“举报”。
由于考试正在进行,老师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在柴田的座位旁多停留了几次。
连巡考的教导主任路过时,也特意往他这边瞥了两眼。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要格外“关注”这个据说带了答案的学生。
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要让学生把所有的科目都考完。
考试时,所有人的背包丶笔袋丶外套都被单独收了起来,而正常考试,柴田都埋着头答案,全程没有偷看任何东西。
笔尖在试卷上“沙沙”写着,遇到难题时会皱着眉咬笔杆,算出答案时会悄悄松口气,一举一动都和平常考试时没两样,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提前知道答案的迹象。
监考老师盯着他看了整整一天,最後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默默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考试一结束,收卷的铃声还没停稳,柴田就被教导主任叫住了:“柴田同学,来趟教导处。”
教导处办公室里,几位老师坐在对面,旁边还站着两个面生的学生。柴田面前的桌上摆着他的文具盒,旁边是几叠拼的七零八落的碎纸,边缘用透明胶带沾了起来,隐约能看出“期末考试卷”的印刷字样。
对面的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积分迟疑:“柴田同学,请你解释一下,为什麽考试的真题答案会出现在你的文具袋里。”
他其实并不愿相信柴田会作弊,最近一段时间柴田都在老老实实地学习,上课认真丶作业完成度也很高,学习态度非常好,成绩也在稳步上升。
这样的孩子突然选择作弊?实在太奇怪了。
柴田早就准备好了这天的到来,此刻平静地擡头,老实回答着:“我也不知道。”
坐在主任旁边的一位男老师立刻皱起眉,手指在桌面重重一敲,严肃说道:
“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现在已经有两位同学指证你偷窃□□了,证据都摆在你面前,再这个态度,可就不是请家长那麽简单了,记过处分都有可能!”
另一位女老师则觉得他有些过于笃定,连忙打圆场说:“山下老师别这麽急,还是先听听孩子们怎麽说吧,毕竟还没下定论呢。”
山下老师没再说话,只是朝那两个陌生同学擡了擡下巴,示意他们说话。
那男生先开口,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柴田,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
“我丶我那天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柴田接过一个人递的纸,上面好像写着‘真题’之类的字。。。。。。我没敢细看,但是确实看到他收下了。。。。。。就是那个递纸的人,我没看清脸。”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紧跟着说,她要比男生稳很多,直视着衆人,声音却带着刻意拔高的尖锐:“我看到柴田和亚久津同学在天台上吵架,吵得特别凶。亚久津还抢过柴田手里的一张纸,撕了扔掉了。”
她绘声绘色地说着,看起来像煞有其事:“我当时觉得奇怪,就捡了几片碎纸,今天考试的时候发现,上面的题目居然和试卷上的一模一样。。。。。。所以就拿来告诉老师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塑封袋,里面装着几片更小的碎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山下老师拿起桌上的碎纸,又指了指柴田的文具盒:“有人目击到你收答案,有人目击到你和亚久津为了答案争吵,还捡到了被你俩撕碎的真题!甚至,我们还直接从你的笔袋里搜到了一样的试卷碎片!”
他拿起碎片,对着光拼了拼,“啪”地推到柴田面前:“来,你告诉我,为什麽着碎纸边缘都能对得上!?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说说,还有什麽借口解释!”
他很是生气,着急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柴田看着那堆“证据”,倒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秋丸隼准备的倒真是周全,连天台吵架的戏码都安排上了。。。。。。
他擡起头,直视着愤怒的山下老师,碧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慌乱,只有恰到好处的茫然:“山下老师,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亚久津最近已经很久没有去天台了”他动了动打着石膏的右腿,石膏与椅子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我的腿受伤了,走楼梯上下去天台很不方便。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在教室里补课,北大梦同学给我们补习的,他可以作证,班级里也有同学在。”
“至于笔袋里的纸。。。。。。”柴田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困惑,“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谁不小心掉进去的?还是说。。。。。。有人趁我不注意塞进去的?”
山下老师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还是不信:“你说的都没有实质性证据,况且最近一段时间,这个范围太广了,就算去问你们班同学,也不能完全证明你们没有上去过天台。”
“不知道,但我们确实没有争吵过,也没有去天台撕什麽试卷。。。。。。”柴田低下头,肩膀微微垮着,像是被这无端的指责压得喘不过气。
“但是我真的没有作弊,试卷上的题目很多我都不会做。。。。。。要是有答案,我怎麽可能还会空那麽多题呢。。。。。。”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点委屈。
这话倒是提醒了在场衆人,柴田的试卷他们都看过,最後一道数学大题空着,英语完形填空也错了好几个,确实符合他“正在进步但还没到顶尖”的水平,符合几位老师对于柴田现在的判断。
他们疑惑的点就在于柴田试卷上的内容,确实不像是提前知道答案的样子。
教导主任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碎纸和柴田还有两个“人证”之间来回逡巡,眼里的怀疑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