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南一怔。六岁,也就是从自己家的生日宴上失踪那一刻,她正好也是六岁。
戴之禾探寻地看着馀无忧。
“这娃可怜啊,住进来开始一直躲在床底不肯出来,现在总算肯睡在床上了,你们是第一批来探望她的朋友,她的父母怎麽还不来?”临床的老奶奶说,“家里有条件的话还是给她安排一间单人间,她很怕陌生人。”
“谢谢您的提醒,我去找护士安排单人间。”赵周南说。
护士台的护士翻阅记录说:“已经没有普通单人房了,只有vip病房,一天要1200。”
赵周南:“没问题。”
护士擡起头打量着赵周南:“她还要住很长一段时间,护理费丶住院费丶医疗费都不是小数字,你还是让她家人来决定吧。”
赵周南执意说:“我就是她的家人,她的住院费我来付,我可以预缴。”
护士只好让她去缴费处刷卡。
在赵周南离开替张合一安排病房的时候,戴之禾忍不住问馀无忧:“馀小姐,我早有猜想了——你是不是能读心?”
馀无忧用沉默来回应她的问题。
戴之禾转了话题:“你刚刚看到张合一手背上的字母了吗,我发现盘口村的每个村民身上都有,那是类似于一种在猪身上打的印记。你见过他们给猪盖章吗?这是它们一辈子洗不掉的印记,盘口村的村民把拐来的妇女儿童当成他们养的‘猪’。”
她潜入盘口村就是为了查隐藏在村子背後的秘密,等她终于摸到线索即将查清楚背後隐藏的秘密的时候,村长出现了,一切戛然而止。
馀无忧继续沉默着,她知道戴之禾所说的都是真的。
“馀小姐,我想和你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如实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能读心。”
馀无忧刚想要开口拒绝,但戴之禾自顾自地迅速换了赌注,“上一个赌注很没意思,不如这样,如果你赢了我就放弃赵周南;如果你输了,那赵周南就是我的了。”
馀无忧总是平静淡然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玩味的神采:“你想赌什麽?”
戴之禾微微讶异,眉眼间掠过一丝狡黠:“赌张合一的父母会不会出现。”
馀无忧果断下注:“我赌他们会回来。”
戴之禾本来就想要赌张合一的父母不会回来,这样的赢面更大。戴之禾确信馀无忧一定会输,张父张母都是寄生虫,在找到女儿之後迟迟不出现,大概率已经跑了。
这是按照常理都能推断出来的事情,为什麽馀无忧要赌他们会回来找女儿?
赵周南此时回来了。
戴之禾往她後面楼道的尽头看了一眼:“张合一的父母呢,还是没有消息吗?”
赵周南看了眼手机:“我刚刚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正堵在路上。”
“最好是真的堵了,”戴之禾耸耸肩,馀光睨向馀无忧。
馀无忧什麽也没说,这场赌局还远不到结果揭晓的时候。
“请问你是赵周南赵小姐吗?”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妇女出现在过道里,她手里拎着保温壶,像是刚刚从外面带食物回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赵周南觉得她面生,礼貌地点头致意:“是,我是赵周南,请问您是?”
妇女充满喜悦地走过来,热情地握着赵周南的手,眼里泛着泪光说:“您好,我是朱薇薇的母亲,我和她父亲一直想要找机会感谢您,没想到刚好在这里遇上了。”
“阿姨好。”赵周南不习惯来自于陌生阿姨的熟络,稍稍往後躲着。早就听说朱薇薇也住在这家医院,只是没想到这麽快就遇上了,她顺口问,“薇薇还好吗?”
朱薇薇母亲说:“她挺好的,感谢你将她从盘口村带了出来,我们真的很感谢你。”她说着情绪激动,开始落泪。“我女儿能回来,多亏了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应该怎麽报答你。”
“您不用特别感谢我们。”赵周南说。
朱薇薇母亲留下赵周南的电话,“阿姨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你现在能不能跟阿姨去病房看看薇薇?”
“这——”
“薇薇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