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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清晨还带着薄雾,阳光透过航站楼的玻璃穹顶,洒在俞妄和沈轻虞身上。
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要登上飞往旧金山的航班——这是俞妄第一次见沈轻虞的父亲沈长申。这位在矽谷叱咤风云的科技大佬,常年居于海外,虽不常干涉女儿的生活,却在沈轻虞心中有着极高的分量。
“护照和机票都放好了吗?”俞妄又检查了一遍随身的背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拉链,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沈轻虞看在眼里,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都放好了,别担心。我爸看着严肃,其实很疼我,你只要像平时一样就好。”
俞妄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见家长攻略”——是该先聊沈父的科技公司,还是先提自己正在进修的商业管理课程?万一被问到电竞行业的前景,该怎麽回答才能显得既专业又稳重?
登机丶起飞,波音787的舷窗缓缓合上,城市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被云层覆盖。飞机进入平流层後,沈轻虞馀光却瞥见俞妄虽然闭目养神,握着她的手心却微微出汗,指节也有些发紧。
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柔声安慰:“别紧张,我爸虽然看起来不茍言笑,但其实很开明。他之前还夸你拒绝假赛有骨气呢。”
俞妄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被看穿的窘迫,握紧她的手,他顿了顿:“我想让他知道,我有能力照顾好你。”
沈轻虞轻声说:“我知道,他也会知道的。”
漫长的飞行在半梦半醒间过去。当飞机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当地时间正是下午。两人取完行李,沿着指示牌走向接机口,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丶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举着写有“沈轻虞丶俞妄”的牌子,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男子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态度恭敬却不谄媚:“沈小姐,俞先生,我是沈总的助理。沈总已经在车上等你们了,请跟我来。”他熟练地接过两人的行李箱,引着他们走向停车场。
停车场的VIP区域,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那里,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车门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与沈轻虞有几分相似的脸庞——轮廓刚毅,鼻梁高挺,只是眼角的细纹和锐利的眼神,透着岁月沉淀的威严,正是沈长申。
“爸。”
俞妄微微颔首:“伯父您好。”
沈长申点点头,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俞妄身上,声音低沉而平稳:“上车吧。”
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朝着帕洛阿尔托的方向驶去。沿途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成宁静的郊区,独栋的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花香。
沈轻虞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和父亲聊几句近况,俞妄则坐在後排,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问到问题,也都回答得条理清晰。
半小时後,车子驶入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庭院。庭院里种着高大的加州梧桐,草坪修剪得整齐如新,露天泳池的水面倒映着晚霞,显得格外惬意。走进别墅,客厅的设计简约而奢华,落地窗外就是庭院的景色,墙上挂着几幅抽象派画作,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
晚餐安排在别墅的西餐厅,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桌布,摆放着银质餐具和水晶杯。
佣人端上开胃菜时,沈长申终于率先开口,问题直接而犀利,没有丝毫绕弯子:“俞妄,我了解过电竞行业,选手的职业生涯很短,一般到二十五六岁就要退役。你今年已经二十四了,退役後有什麽具体的打算?总不能让轻虞跟着你不稳定吧?”
这个问题尖锐却实在,俞妄却放下手中的刀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而坚定:“伯父,我明白您的顾虑。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在进修商业管理课程,每周都会抽时间上网课,也跟着外公学习企业运营。未来退役後,我计划转向战队管理,或者联合行业内的夥伴做电竞相关的産业,比如青训营丶赛事运营,这些都是我目前在筹备的方向。外公也很支持我的规划,还帮我引荐了一些行业内的前辈。”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既说明了现状,也规划了未来,没有丝毫含糊。沈长申点点头,没有立刻评价,而是话锋一转,切着盘中的牛排,语气平淡:“听说俞老把市中心的江景公寓送给你们了?地段不错,价值不菲。”他顿了顿,擡眼看向俞妄,“沈家在黄浦江边也有几处房産,都是一线江景,你们要是喜欢,可以选一套住,不用跟俞老客气。”
这话看似是关心,实则暗藏深意——沈家不缺这点物质,也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沈轻虞的脸色微微一沉,刚要开口,俞妄却先一步接过话头,态度依旧诚恳,却多了几分坚持:“谢谢伯父的好意,我很感激您对轻虞的疼爱。但我希望能和轻虞靠自己的能力安家。外公送的公寓我们很珍惜,那是长辈的心意,我们会好好保存,但不会把它当成自己的资本。我现在能靠战队盈利和商业合作赚钱,未来的事业也会逐步稳定,我想亲手给轻虞一个家,而不是依赖双方家庭的帮助。”
他的话不卑不亢,既表达了对长辈的尊重,也坚守了自己的原则。沈轻虞在桌下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安心。
沈长申看着俞妄,眼中的审视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可。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矽谷的科技趋势,俞妄虽然对科技领域不如沈长申专业,却也能凭借自己的学习和见解,偶尔提出一两个有见地的问题,让沈长申刮目相看。
晚餐结束後,佣人收拾餐桌时,沈长申看向俞妄,淡淡说:“俞妄,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沈轻虞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想跟着去,却被父亲摆手制止:“轻虞,你在客厅等会儿。”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沈轻虞只好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俞妄。
俞妄冲她笑了笑,用口型说“别担心”,然後跟着沈长申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设计简洁大气,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既有科技领域的专业着作,也有文学经典。
沈长申走到酒柜前,取出两只水晶杯,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俞妄一杯:“尝尝,苏格兰单一麦芽,口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