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在担忧什么呢?下官消息再灵通,提前一步赶来,也是为了救人,为了百姓。”
裴昭樱不语,他此言不假,要不是他到得更早,朱大娘早被一刀砍了,她来了也只能见到一地鲜血。
“殿下,利刃要看用在何处,被何人所掌。”
肖泊轻声细语,步步诱导。
他的爪牙在温润的外表下显露,可他竟无惧展示给裴昭樱看,哪怕带来的是猜忌和怀疑。
肖泊偏要自己在裴昭樱心中眼中一览无余。
肖泊靠近裴昭樱的轮椅一步,金晨宵警惕拔刀相对。
而肖泊无惧,伸展两手以示没有任何兵刃暗器,再走一步,像是要裴昭樱的回答。
裴昭樱眼睫一颤:
“肖大人是肖家的人,肖家的家主是大司空,想来……肖大人还是以大司空马首是瞻的。”
裴昭樱磕磕绊绊,也许她的话站不住脚,因为若是如此,肖泊不必两度和肖与澄针锋相对。
但这未尝不是肖家两头下注之举,不得不防。
肖泊缓言道:
“前路漫漫,那请殿下瞧好了,下官这把剑,会在谁手中,为百姓的安乐肃清邪祟。”
裴昭樱胸口激荡翻腾。
裴珩求皇位安稳,肖与澄求权势地位,其他满脑肥肠的官员更是为揽权夺财。所以这个王朝在走下坡路,诸侯割据,战火频发。
有一个人,在此处与她并肩,在片刻之前在刀口下救下一平民妇人,说要为百姓肃清邪祟。
可她凡事只能慎之又慎。
肖泊亦知她所思所想,所以他没有再走近,施礼转身,衣袂飞扬,离开时,他们的影子是合在一处的。
“下官还需回大理寺审问凶手,先行一步,整理好口供后再传抄到殿下府上,殿下静候。”
裴昭樱见那道人影潇洒打马离开,眸色转沉,这把剑,可握与否?
她等的,除了口供,还有人心。
驸马之位
肖泊的动作兼具缜密与迅疾。
回大理寺后,先安置下了受惊不浅的朱大娘,便立即提审三名凶手。
凶手身上搜出的文书足以证明与豫州豪强的主仆身份,起初还有人想嘴硬抵抗,肖泊置身于买凶杀人的当场,不
吝用刑,凶手们熬不住了,逐一给了口供,签字画押。
再得了朱大娘的证词,与之合并,形成豪强迫嫁虐打在先、买凶京城杀人在后的完整证据。
裴昭樱正思忖着肖泊此人的能用与否,坐卧难宁,那头肖泊整理的证据链已经誊抄送到。
这意味着,那名遭受无数摧残、甚至在当地差点被草草判斩的女子,已经被挣得了无可辩驳的生机。
翻过最后一页纸张,裴昭樱手指轻颤,如释重负与感怀同时凝于指尖,见字如面,肖泊的持重机敏恍若浮于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