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和淮阳侯斗了起来,在邀月楼开坛论道,大司空派出薛粲等名士,彰显京城人才济济,学问深厚。淮阳侯不甘落于人后,飞鸽传信让淮阳的学士名士们赶来,以示淮阳自高祖以来,保留着最正统的文脉。这几日,比拼得正厉害呢,京城学子争相旁听,快挤破了头。”
肖泊没介怀夜晚的事,如常跟裴昭樱讲起时下的事。
裴昭樱笑了两声:“肖与澄是行伍之人,他哪里是真心与淮阳侯说文解道的,估计是在把淮阳那边的人诓过来,一窝端了。淮阳侯还是不懂肖与澄的行事作风。”
“是啊,不过,淮阳侯未立继承人,几个妾室所出的庶子争斗得厉害,他也许是想趁机解决了大司空,好入主京城,这样淮阳继承人之争自然可解。陛下曾忧虑过他们二人对立会危害时局,我说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要互相下手了。”
“这样挺好
的,让这些包藏祸心的人,先内部斗上几轮!”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裴昭樱心情一好胃口便开了,她搭着芝麻油拌的莴笋丝,清脆爽口,早膳多进了小半碗小米粥。
然而,有了那晚同床共枕开的先例,入夜伺候裴昭樱躺下后,肖泊自觉地跟着睡在了旁边。
仿佛就此形成了惯例。
裴昭樱僵硬地抓住了被子一角,睡不着,半晌才试探地开了口:
“东厢房,可有不便之处?都在一个院子里,大家离得近,床褥有什么短缺的你自行安排下去,或者只管跟我说。”
旁边的人呼吸一滞,平缓的语调染上了被负心一般的微弱哀怨:
“是你允我宿在这里的,我学了陆太医的一些治疗本事,夜里有个意外我还能帮上忙。你要赶我走的话……”
裴昭樱急忙辩白:“我不是赶你走。”
“那睡吧。”
肖泊断了对话,呼吸均匀,举止不逾矩,裴昭樱再提出异议,好像是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然不太对劲。
同床共枕就这么延续了下去。
等裴昭樱安稳地睡着了,肖泊才悄悄睁眼,适应着黑暗,望着那一片莹白的脸颊牵扯出笑意。
她也太心善好哄了。
还好这一世遇到的是他。
碰到了他那里
裴昭樱心事重重,不知道跟驸马日日同床共枕但是没圆房的这桩怪事,能跟谁倾诉。
能和肖泊这样的人成为正经的夫妻,她没有可挑剔的。
现在却弄得她和肖泊,君臣不像君臣,夫妻不像夫妻,剪不断,理还乱。
抛开奇奇怪怪的劲不谈,他们同进同出,同食同宿,任谁看了也觉是一对恩爱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