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班长气得记了她一礼拜做眼保健操的时候讲话,害姜莞写了三次检讨。
姜怀南的车开得很谨慎,用了比平时多十分钟的时间才开到姜莞的考场。
姜莞最後看了一眼对面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
迪拜王子:天生的,估计治不好。
姜莞没回,她把手机摁灭以後,转交给了姜怀南。
雨是高考结束的那一个下午突然开始下的。
从淅淅沥沥的雨滴到暴雨如注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等候在考场的外的家长被这场心急如焚的雨打了个措手不及,东躲西藏。
姜莞坐在考场里,眼睛盯着面前机械手表上的分针每过六十秒缓缓挪动一小格。周围还有在奋笔疾书的考生,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并没有比别人天赋异禀多少,她只是在初二下的某一场考试里,对着一道似曾相识却又束手无策的几何体发呆时,无意中瞥到了坐在她左前方的一个女生。她已经完成了整张试卷,坦然又淡然地盯着黑板上的某一处角落无意识地发呆。
姜莞在那一个瞬间,很想上前拍拍她的肩,问她,在考试结束前这十分钟的片刻里你究竟在想什麽?
後来的姜莞拥有了很多次这样的时间,她发现自己也并不会想什麽特殊的事情,更多的时间里也只是在发呆,但是这些于她的生命长度而言只不过是渺小到如尘埃一般的碎片却成为了她人生最好的注脚。
她要完全而彻底的把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过去李晚曾歇斯底里问过她好几次的问题,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高考结束的当天,路季予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醒过来。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周子放和李牧的消息更是连番轰炸。
路季予仰头半阖着眼睛靠在床头,雨後稀薄且几近透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单上描出了一条细长的口子。他稍稍缓了一阵,才点开那个小马图案的头像,两人之间的信息还停留在他发的那条信息上。
他顺手往前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怪诞神经,但却有趣。
其实路季予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又把他删了。
但路季予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试。
真是个死没良心的。他骂了一句,从床上下来去卫生巾洗漱。
今天晚上周子放约了一帮人吃散夥饭。虽然局是他攒的,但真正背後的赞助人是许泐。几人之间的关系是隔壁班的同学,老师用的都是同一个班子,感情也算是比较亲近。
吃饭的地点定在明月楼,是市中心的一家老牌饭店。打车过去二十来分钟。
路季予略微收拾了一下,本来想穿件黑色的T恤,但是临出门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换成了一件红黑格纹的衬衫。
路上有点堵车,他到的时候,桌上的差不多已经凑齐了。周子放给他留了一个身边的位置:“李牧临时有事放了我们鸽子。”
他们的位置是在大堂,此刻正是晚餐高峰,周围人来人往。
周子放继续往下说:“来晚了,没订到包厢。”
“许泐说这店不接受提前预约,真是牛气得很。”说话的人是坐在路季予对面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着斯斯文文的,是隔壁班的张选,他旁边坐了一个女生,路季予不认识。
许泐坐在路季予的右上角,陈敏嘉在他的右手边。
周子放忍不住搁那吐槽:“这一个个的都拖家带口的,不过你也不用自卑,还好你还有我。”
路季予:“有你我才自卑。”
周子放不屑:“有我还不知足?删除你微信警告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敏嘉离他们两个算是远的了,但是人这听力跟开了八倍镜一样,好的一批。
“哦,是谁删了我们校草的微信?”
路季予眼皮都没擡,在那低着头喝茶,低声道:“谁是校草?”
“我是市草。”
在坐的各位嘉宾:……
正好旁边的服务员过来上菜,同时嘴里还配合着报菜名:“当心,‘卧草’来了。”
周子放急了:“怎麽上个菜还骂人啊。”
服务员显然不是第一次见人急眼了,有点尴尬地解释:“这是我们老板取的菜名。白酒草头,好吃到卧草。”
“够了够了。”周子放仿佛是受到了精神污染,挥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後,转头又去污染路季予。
“市草,这菜跟你是同素异形体,要不你先吃?”
神他妈的同素异形体。
路季予冷眼看着周子放,刻薄道:“你化学考38分是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