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吗?”他恶作剧心作祟,揉了揉姜莞的头发。
“让让,我要去洗手间。”
姜莞从他腿上下来,抱着枕头靠在一边,很懂得看了他一眼:“你慢慢来。”
路季予床都下到一半了,又回过身看她:“慢个鬼啊慢,我是去上厕所好吗?”
真当他是色鬼缠身,精虫上脑啊。
卫生间的门一关上,姜莞就躺下了。她现在是真困了,闭着眼睛,耳边偶尔冒出来远处的几声狗叫和乌鸦叫。
路季予回来的时候,姜莞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粉着一张脸,侧头枕在枕上。他见她这麽舒服,到底还是起了点作弄她的心思。他又跟刚才那样躺回去,替她盖好被子後,拿刚过了凉水的手指冰了冰她的脸。
姜莞没完全睡着,有些气急地偏开头後,闭着眼去打他。路季予没躲,摊开两个手心让她打,姜莞喝醉了,力气没分寸,啪啪清脆的两声,给他两个手掌心各来了一下後:“我要睡觉了路季予,你能不能不要吵我。”
路季予包住她刚刚打人的那只手边捏边耍着赖在那闹她:“不是说要听我唱歌?”
“已经听过了啊。”
“麽麽麽麽,斯斯斯斯。”姜莞闭着眼,模仿一阵动静,路季予听到一半反应过来是在模仿他们刚刚接吻的声音。
“很好听。”
“下次还听。”
路季予一下就被整得哑口无言了。
怎麽这麽有意思。
怎麽这麽可爱。
路季予活了十八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各种风景也看过。但是眼前的女孩子毫无疑问是一个全新的宇宙。
李亦然跟他说姜莞的过去的时候,他会生出一种懊悔,当初为什麽再等一等,也许那扇门就会打开,也许他可以更早认识她,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她一起度过那些困难的岁月。
但是现在他又觉得庆幸,幸好他们还很年轻,幸好他们又重逢了,幸好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外面不知道什麽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户上,也落在草原上,最後汇聚成一条长长的小溪流过那干涸已久的沟渠。
枯木逢春。
万物静待一个新生。
“姜莞——”
“姜莞——”
“姜莞——”
她的手还在他手心。
没有人应他,她已经睡着了。
路季予无声地笑出来,他扬起头看着天花板,过往每一个让他感到痛苦难受的瞬间,他总是会想起陈文姗,也会想起路明言。
想让他们告诉他,他到底要怎麽做,怎麽做,所有的人才会开心。
有一个作家说过,当我感到脆弱的时候,就重复你的名字。
而现在,光是重复你的名字,便已经让他不自觉地笑出来。他的心像是一处死寂多年的火山,而此刻,有热烈滚烫的岩浆在地表之下疯狂涌动,叫嚣。
是幸福吗。
原来这就是幸福吗。
爱是什麽,她无论在或不在你身边,但是你只要一想起她就露出真心的笑,会感动胸口暖融融的被阳光普照,那就是爱。
我毕生的愿望。
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
“姜莞。”
“你就是我的同谋。”
是我现在以及未来生活中全部真相欺骗真情假意痛苦开心遗憾落寞不甘思念的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