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窝藏的委屈有人能够领略。
反而让人想哭。
她以为她会一个人承受这些,被巍峨的皇权和淡薄的亲情压迫。
肖泊站在她这边,把她的委屈全说出来了,独自消受的苦闷被戳了个洞,散去了大半。
裴昭樱蹭了蹭肖泊的手,很受用,但还是示意他,有些话可以关起门来说,但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肖泊让她放心,低低讲:“我心里头都有数的,这些不会在外面提起来一个字,我只是心疼你。”
裴昭樱想“嗯”一下,发现“嗯”不出来,就此作罢。
跟被挠着后脖颈的猫一样,她没了气,伤痛弱了大半。
灯火如豆,平素清冷到近乎没有脾气喜怒的人在床边跟她说着体己话,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复杂的纠葛,是最平凡的一对小夫妻,而肖泊是一位那么心疼妻子的丈夫。
裴昭樱快飘起来了。
她平生一大弱点,是经不得美色迷惑。
高高在桂枝上挂着的月亮,忽然入怀,她有些犯迷糊。
难怪说“内人”呢,他们本该同气连枝,亲密一体!
裴昭樱眨巴眼睛,挤出来更多的可怜,得到了肖泊体贴入微的关怀哄劝。
其实她心里已经过去了这一坎了,就是想听肖泊说话,多说一点儿。
他说话声音又像风铃碰撞那么的清脆好听,真想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呀。
在耳房里的陆云栖听到了里头说话的动静,知道是裴昭樱醒了,前来把脉再探一下情况。
她一个没忍住,红着眼眶伏在边上呜呜地哭:
“呜呜呜……殿下,是我对不起你啊,我应该察觉到花房里面点了迷药的,可是花香浓郁,掩盖了这股味道,我没有识破,害你在火场里面不能动弹……”
裴昭樱哭笑不得。
其实,就算没有迷香,她一个人的挣扎也很有限。
这件事一环扣着一环,可恨的另有其人。
她伸出熊掌轻轻拍了拍陆云栖的脑袋,想说她根本没有怪她。
肖泊道:“好了,陆太医不必自责,要不是你多留了个心眼及时让人提醒我,殿下那才会凶多吉少。现在我们还要多
仰仗陆太医呢,殿下情况转危为安,陆太医也可稍事休息,等殿下好了,少不得陆太医的赏。”
陆云栖还不太信,带着爬满泪迹的脸仰头问裴昭樱: